我知道她见过回回炮,那玩意给石头砸出去气势惊人,可命中率就难以恭维了,但不能因为回回炮准头差而怪我吧?
“我是来讲道理的,不用这么气急败坏吧!”不怕不讲理的,就怕不可理喻的。如今兰陵就进入了狂暴姿态,一口气举出n个有用的实例不算,还逼迫我回家给斜抛的一系列计算原理给想起来云云。
兰陵鄙夷地瞪我一眼,“败家子啊,看看你都干些什么!什么叫没有用?若这个本事都算没用的话,你找个有用的出来?”恨得一指头戳我脑门上,又返回来指指自己,“先不说旁人,就说我,跟了你身后学这么些年都没个厌倦,哪样本事拿出来不是惊天骇的?好我郎君啊,知道有多少人为学这些本事把头都磕破了,你当求学容易么?”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达,我本来是想揭示一下万恶的社会发展走向,将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狗屁道理扼杀在唐朝,可话还没说全就遭到兰陵百般埋怨。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意思,就是可惜,可惜死了!”兰陵见我还嘴硬,拿住我手腕捏得死紧,“正月里就住我府上,我和笃娃寸步不离陪着,想怎么折腾你随便,把那个该死的斜抛给我想起来!”
“不太好吧……”说出去成了笑话,给家里没法交代,问在公主府上干啥呢?你说斜抛呢……肯定被颖豁死。
“那我带了笃娃住你家去!”
女人发飙都这样,兰陵理智的时候多,偶尔一两次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住我家就更不像话了,给整个长安城都没法交代。
“你又吓我!”给兰陵脸按住推一边,笑道:“清醒点,乱说可以,乱来就过了。我不过是打个比方,你冷静想想,说说我为啥连这么厉害的本事都忘了?”
“好吃懒做!”兰陵觉得这定义还不太充分,恨恨补充道,“胸无大志!”
“不全面。”竖了两根指头摇了摇,“再想想。”
“我也有错。”兰陵开始自省,一脸痛惜地垂首思量,轻叹口气道:“不全都怪你,像你这样的人不该只捆在农学上,也不该整日里逼你做生意……”
“做生意我自愿的,哪有逼我?赚钱哗哗,多称心。”这话不对,俺就是爱钱,越多越好,谈不上逼。
“可还是逼了,你现在都一心扑到生意上,越来越像个生意人。若有才干的都变成你这样,国之不幸啊。”兰陵一脸遗憾,把我手拉过来握住,“当年王家困难,逼迫你想法赚钱养家,可现在却放不了手,生生将个百年难遇的奇才毁了这经商里。”
“越说越不像话!”满嘴胡话了都,基本的道理都不讲了。
“那你说,为何变成这样?”
“我忘了是因为学了后再没用过,没有人让我去研究弓弩,没有人高薪聘请我去研制回回炮,其实压根就不喜欢当年强加于我的这么些厉害本事!”不管能不能解释通透,心里话说说也好,“我有自己的爱好:钓鱼、画猪头、赛狗、养蛐蛐……不用那么个嘴脸看我,这都不丢人。若当年家里条件许可,让我专心做这些的话,说不定我早就成了画家,要不就是雄霸一方的地下赛狗寡头,或者成为收入不菲的职业钓鱼选手,哪怕养蛐蛐都能富甲一方。只要能在不违背良心的基础上让自己活得滋润,我才不愿意出生入死地跑去高哪门子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