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绕过前庭,钱管家半路给我截住,一脸喜色通报,秦小公爷前来拜访,已经被夫人接到暖房去了。
怎么提早回来?军务不是儿戏啊,说提前就提前了?回身喊管家去叫谢宝,我这边急匆匆朝暖房赶,有点怪,不对。
门推开就见秦钰一身戎装地坐了下手,颖这边三五不达地还问着什么。怎么这打扮,这一身怎么见礼?我先抱拳还是他先抱拳,弄得俩人对眼半天,赶紧胡乱摆摆手,朝颖一个递眼色,赶紧让秦钰上坐。这婆娘不懂事,秦钰若便服到家里你当然长辈,坐了上手是该当的;可人家跑军务来的,你还大咧咧没个轻重,要真是外人,光这举动都能让人笑话上五年。
“不妨事。”秦钰见颖出去了,又一屁股坐回下手,“才到京还没交差,先朝子豪兄这里来了。”
“提前调动?”怕是出事了,秦钰这卫戍上要职都临时改动的话,闹个政变啥的都有可能。
“北边准备动手了,这次是真的。”秦钰怀里掏了军报犹豫片刻,朝桌上一摆,“子豪兄看了无妨,头一份三天前就出了京师,今日四镇屯卫上的要员也陆续到京,怕明日十二卫就该招集了。”
我将军报朝秦钰手里一塞,“该是明天就明天看,你装怀里,别让这小事上给人说闲话。这会你赶紧去交差,我明日等左武卫传召再说。”
不用看军报,这北边动手就明白得很了。契老将军已经完成在西北完成了布防,形式不等人,这就该看郑弘的了。正合了郑弘的胃口,深冬行军虽然凶险,可草原上的部族在冬季的游动能力几乎为零,若是情报拿得准确,一抓就是一大片。只要将浑河、狼山两州的叛军肃清,整个坚昆就无险可守,若能抓住战机在二月前突入骨力干,与布防在金威督护府周边的薛仁贵军团形成东西夹击之势,整个东突余孽势力必会土崩瓦解。
二月前都是咱阿史那可汗带了一帮旧部唱独角戏啊,一旦郑弘部强势北上,丰州以北,都瓦以南近两千里就成了真空区,关内府兵得迅速北上在这个区域形成战斗力,以秦家在军中的声望,秦钰可能就要担任补防府军第一梯队的总指挥。
“怕是又不能在京城过年了吧?”说到这人就伤感,程初已经多年没有回京了,秦钰这年关上又要开拔,我倒是年年不挪窝,可总孤零零的没点意思。除了和崔彰这蛇蝎美人长吁短叹地对饮两天,其他那帮图个乐子可以,说不了交心话啊。
秦钰苦涩一笑,“有子豪兄坐镇长安万事无忧,小弟在外亦可了无牵挂地报效朝廷。”说着指指身上的戎装,“只怕这一交差就得即刻出京,见子豪兄一面就放心了,小弟告辞。”
“且慢,出我府后即刻回家一趟,临行前见夫人一面。”说着无奈在秦钰肩上拍拍,想说几句遥祝的话,想了半天没个说辞,“要保重!”
秦钰爽朗一笑,“子豪兄休要小看了阿史那可汗的手段,此番小弟只顾殿后,且看郑弘兄大展宏图。”
“等下,谢宝……”一提宏图给咱谢大爷想起来了,这位还在家等宏图呢。
秦钰恍然一拍脑门,苦笑道:“竟然疏忽了。请子豪兄代小弟跑次吏部,裴侍郎那边的交情绝不会为难于他,唯独这婚事要抓紧了。”说罢朝我一抱拳,匆匆离去。
“祝世界和平!”天哪,听这口气秦钰给这瓷锤也托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