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来杀去的,最不喜欢这几天,满世界的牲畜都该死了。”老四拒绝,各退一步,要我带她去城南的油街看射箭,头名能拿个装满油的葫芦回去。这些天是最热闹的时候,周围还围绕射箭举行一系列的小博彩活动,总有箭法高手趁了年底四处赢钱以筹年资。
每逢大节气,不同阶层间的等级隔阂就不那么森严了,有了空闲的世家子弟也趁机跑街上撒个欢,有爱热闹的就朝油街这种二流子的方跑,摩拳擦掌的和平头百姓挣壶油喝,若表现出彩或许还能得个姑娘青睐混个一夜风流啥的。
去吧,既然老四愿意,我也不好说啥,喊二娘子赶紧折腾完谢宝,带三夫人取道油街,顺便考核一下二娘子箭法。说起来这家伙自称拳脚暗器天下排名前多少名,知道他弹弓打得好,可很少见他摆弄弓箭。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形,下人喊老四三夫人,老四回答得利索,老四喊我姐夫,我回答得也利索,各人有各人的称呼,没心理负担,都很自然。
今是来得迟了,直接给马车放了吏部。车夫声称从没在这么有气势的衙门里停过车,索性要在这文、武曲星混杂的地方好好吸取点官样精华,待车架上不下来。二娘子甩胳膊踢腿地就准备强抢民油,老四还准备了一口袋散碎银钱给二娘子当彩头,两人行前已经商议好了,赚了对分,输了算老四头上。二娘子信誓旦旦让三夫人放心,来啥咱赢啥,鸡犬不留,看来咱三夫人对王府第一高手信心十足。
堵得严实啊,这还没进油街就已经举步维艰了,往来的都大串兜着年货,偶尔里面传来几声怪嚎,人队里炸锅了,一片叫骂:“这小子已经连赢了五天的油了,没天理啊!”
“高手!”第一反应,二娘子前面拳脚开道,我护了老四朝里面挤,周遭几个不爽的开口就骂,感觉身后那个五大三粗的婶婶还黑踹我了几脚,反正挤过来了,见光就是胜利。
老四没遇见过这阵仗,挤过来就有点心慌,周围这么一簇拥,东倒西歪就叫唤,两三下挤开了还得杀过去营救,好不容易站前排了还得小心后面的乱掀,赶紧放前面搂住再说,别一会给三夫人弄丢就丢人了。
刚搂定,感叹老四超级丰盈,就……就见一巴掌抽过来,大妈还喊着:“敢戏耍老娘,打你个登徒子!”
靠,搂错人了!脸上火辣辣的,反正这会大伙都叫骂,也没人理会有流氓挨打,满处挤着才把真老四揪了进前,不爽地教训一顿,被个年过半百的大妈当登徒子打简直太没面子了:“站好!满到处流氓,到处找你这种小姑娘下手!”
“还小娘子?刚还有轻薄大婶被打的呢!”旁边热心地赶紧给腾个地方让老四站稳当,还摇头感叹世风日下,色魔横流。
安慰自己。看来那大婶今打了不止一个,是专门到这种拥挤地方找快感来的,恼地踹二娘子一脚,“看护好,东张西望什么劲!”
“这厮箭法强横无比,小的怕是遇了劲敌,正在寻思怎么能引他以拳脚分高下,以免辜负三夫人厚爱。”二娘子看着箭靶上整齐一簇羽箭发愁。从我这个层次分析,射这靶子的人箭法平平,没有二娘子说的那么玄乎。
“小哥看走眼了。”给老四挪地方的热心人又给二娘子解释,“你指的这个箭靶不过是个败北的寻常箭手所射,优胜者的箭靶已经被取下送了油铺里领奖了。”
二娘子认真地思量一会,点点头,一脸凝重道:“如此说来,此敌手更为强劲,小的怎生是好!”
“你会不会射箭?”老四有不爽了,腰里摸摸钱袋,还在,“不是夸口你箭法早已超过恩师当年了么?”
“那就是他师傅也不会射!”热心人没客气,鄙夷地扫了二娘子一眼,谨慎对老四道:“姑娘可要小心,每逢这时节,街头总有骗子声称自己箭法无双,每每你投注给他,却又输得身无分文,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