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兰陵听我这口气不由得笑了。“你自己都说不明白,没理由的生什么气?不过是些学员而已,你做你的生意,可没抢你家一文钱。”
“气当然气,这比抢钱还缺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取过纸笔画了两条平行线,“你看这两条线一般高是吧?”
兰陵点点头,笑道:“你没我画得直。”
“我故意不想画直,别打岔!”顺了笔描了描,大概直了点,就是不一般粗了。“如今大家这造船、操船的水平都一个水平上,还不起眼,所以看不出所以。两年后呢?三年后呢?”
“什么意思?”
“学院制,一旦成立了专业的研究机构和院校,随了人才的集中交流,三、五年内大唐舟船业可能将获得一个飞跃。就和农学一样,你建立农学的时候想到一些不起眼的泥腿子能再这么快时间里获得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这不是很好嘛!”兰陵白了我一眼,“那你啰嗦什么?还画俩筷子,还不直,还精细不匀。”
有点无奈,耸耸肩膀:“好,回京听听大家的意见再定夺,不要因为生了个小孩就忘乎所以。”
兰陵笑弓了:“你快准备好了赶紧走,我去淮南转一圈,晚你一月到长安。到时候再说,别耽误你行程。”
行程不耽误,一群老爷们赶路就是快。尤其曹均一干人士气高涨,知道这一进京就是好前景等着,再次也不用回到岭南这穷地方了,玩命地赶路,怎么快怎么走,反正没一个文人,免去到什么景致跟前当骚客的困扰。
来的时候用了三个月,回去的路途前后也就三十天,站了潼关前感叹良久,发誓往后再不出这关卡了,我就情愿在潼关里老死。堂堂侯爷赶路赶成叫花子一般,想念颖,想念二女,想念俺家的豪华浴室,想念农学里猪食一般的饭菜。说实话,一路上真没吃几次比农学食堂里好的东西。
“都梳洗,都换衣裳!明天就见京城了,都开始讲官话,不会也得学,谁再唧唧喳喳就直接拉出去剁舌头!”
去年春末走,今天夏末回来,在外面待了整整十五个月。一顿象样的面食都没吃过。捧了孟园行馆的大老碗吃得比叫花子还见不得人,行馆的工作人员同情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好意思的擦擦嘴告诫道:“二娘子,注意风度!”
“哦!”伴随了吸溜声,二娘子低头含糊地答应一声,一盆面条顷刻间就见了底,我感觉二娘子犹如一台卷轧机,提醒他小心给筷子也吸进去。
饭量不大,两盆面而已。曹均没二娘子那么粗野,尽量在我面前保持下级的矜持,北方人在南方混得不容易。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同小异。几家欢乐几家愁,几个南方的士卒就没我们这么痛快。捧了大海确定愁眉苦脸地将筷子卷面条一陀陀地朝嘴里塞,不好意思发出惊人的吸溜声。很怪异的吃法,不解,吃面不带吸溜声不如不吃,曹均看得很没面子,上去对了卷面一族一顿乱踹,然后很威风地再要了碗站了院子中间示范给他们看。
“很标准,不错!”我不行了,大约五个月的肚子。找了个躺椅看曹均教人吃面,这家伙很聪明,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吃饱还不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