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了吧?大家都聪明人,何必把话说得那么开呢?”抹了抹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家可专门为了给朝廷当试验品花了大价钱购置了试验田呢。”
“可是大价钱,你婆娘都眼红得快不会下棋了。”兰陵笑得合不拢嘴,“别听满街上的谣言,没意思的话。如今前线吃紧,朝堂上正齐心合力抵御外敌,这么干是自毁长城,得罪的都是显贵。现在正追查谣言的根源呢,吐蕃人的嫌疑最大。本身就不合法,朝廷也没办法出面避谣,只能忍了这口气。”
“哦,我也认为是谣言,不过心里有点不踏实。看来吐蕃吃紧啊,连这么无聊的谣言都散播出来。”
“当然吃紧,还不是一点。不过这谣言也的确歹毒,弄得人心惶惶还没办法澄清。”兰陵得意地扬扬下巴,“从开始收鸟嘴算起,一年多时间,上月里根本没收到多少,价钱一涨再涨都没见效果,看来吐蕃那种鸟快绝后了。”
“那今年吐蕃青稞的产量一定要打探清楚,和往年做对比。对于鸟,不用限制在一个种类上上,只要是飞的,全给它买下,从乌鸦到鹞子,嘴重了买爪子,爪子重了买舌头,反正你拿了吐蕃的粮食糟蹋吐蕃的物件。”想到听农学几个专家对农田里害草清理时抱怨得出的构思,“其实杂草祸害庄稼和虫子祸害庄稼一样厉害,派人去找找青稞田里的害草,放出谣言,就说我大唐要无限收购这种草,还必须是秋天里长老的,有前头收购鸟嘴落下的信誉,吐蕃人肯定相信。等秋天把青稞祸害完了才去拔草,到时候胡乱给他们点青稞酒花露水啥的。”
“我觉得把你直接放了吐蕃去比养草还厉害,你就是个大祸害!”兰陵捂嘴笑得畅快,不时朝我脑门上撞红的地方戳一指头。
“活到老学到老,要不是农学里专家提醒的话,还真想不到呢。”这年代没有那么多选择,粮食多寡直接影响到一个王朝的安稳,大部分的朝代更替都是由天灾直接引起的。“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过那高产种子你多留神,我觉得能单独将这个部门划出来最有效率,交通便利的地方大多是粮产区,能照顾的首先照顾。实在不行就将部门商业化,用科研成果来养活自己,不分发,耕农自愿购买种子,算下来收益不少啊。”农学要是成立自己的商业育种部门,那就没必要看人家脸色要经费了,钱山钱海。
“胡闹!”兰陵不满道:“行商行到庄稼地了,做谁家的生意我都可以不管,可赚农户的黑心钱,单从我这里就过不去!”
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就成黑心钱了,又不是卖假种子。兰陵觉得话重了,坐我身边温言道:“或者算下来是农户和国家得益了,可这话在外面万万说不得,不是你我说不得,连皇上都不能开这个口。这事我留心,尽量能找个地界先搞起来,仍旧是朝廷无条件供给,产量高了朝廷也得益。”
“不用敷衍我,我又不是想赚这个钱。既然有难处就算了,不过我家明年要播高产种子。你庄子上要不?”既然直着说有困难,我不在意贿赂一下。
“要,怎么不要。”兰陵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有你呢,我可得沾这个光。”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集体、个人
自从拒绝刘仁轨的无理要求后,老家伙再都没提这个事,也没有因为受了顶撞产有刻意针对我的行为;我也乐意将这件事揭过去,见他依旧是恭恭敬敬,一团和气。
麦收前,刘仁轨再次建议让农学的专家下去和工部在关中各部粮产区协助监督,我寻思了下,答应了。既然着手粮食产量,进行一下实地考察还是有必要的,临行前给大家都打了招呼,不插手工部的正常事物,只考察,不监督,不要让人家对农学产生误解,手伸太长了有害无利。做动员报告时候刘仁轨就在我旁边,没有提出异议,老脸板得死平,看不出究竟。
不是和他对了干,在确保农学的独立性的基础上,既然和工部是盟友,就不要干一些让盟友厌烦的事情。现在正和工部处于蜜月期,曹尚书竭尽所有的为农学提供方便,没有理由去破坏这份和谐,我在其中扮演个缓冲的角色。努力去消除刘仁轨带去的外交压力。说个难听话,曹尚书这么合作,大部分是冲了皇家的面子,而我这个少监多少还能说上话,至于老刘,人家该不认他就不认他,没人愿意和个麻烦合作。
刘仁轨估计也认识到这点,我行我素的同时也对少监所作所为极少约束,时间一久,农学的两位领导之间形成了矛盾的默契,看似格格不入的俩人却高效地引领学院步入正轨,短短时间里让农学的规模一扩再扩,并形成了独有的风格和运作体系。就这一点来看,不得不佩服兰陵当初在用人上的眼光,刘仁轨的才干固然卓越,能把我这个混吃等死之辈的潜力挖掘出来更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