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谁家的风?”
“接你婆娘回家的风。”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明珠投暗,理所当然?
闭门造车?走出去?与农庄户进行互动交流,及时发现问题,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提高自己?要扭转世人对农学的世俗看法,我们并不是高高在上。以上虽然不是刘仁轨的原话,可意思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闭门造车,当然要闭门造车,身为国家最高等的农业科研单位,汇集全国各地精心挑选的精英分子,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还用跑下去发现问题?有问题不会找工部解决,工部解决不了自然会递交农学,经过农学专家们研究讨论评估后,必要的情况下才会成立专门的科研攻关小组进行专项研究。
这是常识,是科研单位和服务行业的最大区别,满学院就几百人,都去搞互动那么多项目谁来负责?世俗有什么看法?难道所有的老百姓都得知道中国科学院里的专家是个什么模样,有什么优缺点?要有神秘感,高高在上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可不情愿我的人成天赤腿泥脚的满长安乱窜,又不是没有试验田。
要说这干什么就得像什么,刘仁轨自称是务农出身,他就觉得应该在基层上受拥护,和群众打好关系。我觉得农学现在最迫切的是出成果,既然走高端路线就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获得高层人士青睐,并不是和台湾拉选票一样的满大街嘘寒问暖,从群众身上得不到科研基金,更得不到大好前程,虽然我对这些没有太大的追求,但不能影响我手下人的出路,农学里要上下一心在政府部门站稳脚跟才是王道。
“不行。”我第一次这么干净利落地拒绝一个上司的要求,兰陵的心血不能让这个家伙拿去给自己当政治资本,这样干只对刘仁轨一人有好处。“我不同意,这次不同。”
刘仁轨没有想到我这么直接地拒绝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惊异地望着我,后面该说的话被堵住,久久没有吭声。
“这个就不多解释。”我盯着刘仁轨的眼睛,毫不退让地补充,“我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重要的是没有经费。属下相信曹尚书的能力,工部能解决的事情用不着农学去插手,职责上泾渭分明,如果您执意这么做我没办法阻挠,但行政上我不会给予配合。”既然反对,就得把话说到前头,你可以定制度,但我不会去遵守,不给人,不给钱,爱互动你一个人去。
“少监可能误会了。”刘仁轨没想到我把话说得这么死,有点措手不及,“身为农学中的一员,有必要下去了解……”
“不必。”得打断他的解释,这老家伙口齿比我伶俐,一旦发生争论我必败无疑,道理上站不住脚就麻烦了。“民间的问题地方官会了解,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会有资料递上来,每天都有。”起身拱了拱手,“对于这个问题我会坚持看法,后园里还有项目需要属下去监督,恕不奉陪了。”说罢绕过刘仁轨迈步而去。
我很少和上司闹别扭,不太过分的要求都尽量去满足人家,从大多数方面来看,我是个好部下,但不代表可以把我当摆设,原则问题上绝不能退让,不会给任何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试验田早已没了初春的荒凉,花季刚过,眼过之处尽是一片墨绿,最大的试验项目还是麦子和水稻,麦田里已经打穗了,沉甸甸的感觉,稻秧子也小半尺高,常贵正赤脚在水田里拿了软尺测量高度,细致地做着记录。
我一直在观察常贵,有才干肯卖力,做事认真负责,处世上在农学里相对圆滑;虽然谄媚的痕迹有点重,迎奉上级和与同僚之间搞好关系的比例拿捏得不太准确,但也算可造之才,至少已经脱下了文化人那张恶心面孔。刘仁轨不喜欢这样的人,虽然对人家的才能挑不出毛病,但在为人上有分歧,常贵逐渐也察觉这一点,所以感情上就倒向我一边。很正常。
如国子监,一个学监两个少监,这是标配;可农学里学监少监各一人,级别上下有分,但职权上却分礼抗衡,相对来说,我这个少监掌握的实权比学监还要大点。当时对兰陵的做法不解,发生今天这个事情后终于明白了。用刘仁轨不等于信任刘仁轨,一是借他的名声,二是老刘为人勤奋、刻薄,能给农学起个好头,万事开头难,必须有这样的人过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