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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甩臂一挥。大过年的,好心帮他们搞安居工程,不领情就没那么好耐心,逼急了明儿我穿官服来!

“卸个什么劲?都正常的,等开春下了种,缴了租,他们也就适应了。买了新牲口还得窝到圈里磨一月的槽呢,何况是人。就和小媳妇改嫁一个模样,不奇怪。”颖对这些看得平和,拉我胳膊过去画手型,“明天朝咱庄子上说说,现在并了庄子。多和原来云家的农户们往来往来。有戒心疑心就慢慢消磨了。”

也是,不能拿后世的思维方式硬套人家身上,这年代还没那么开放。“年上拿点礼品朝云家走走,虽说光景女孩子,可局面稀荒,小丫头撑那么一大家也不容易。往后这事情起码从咱心里揭过去了,乡里乡亲的多搭把手。”

“夫君放心。光云家老佃户那么多,妾身也得做个样子出来。这买地换地咱家做得周全,没给人落下话柄,就更得把局面做圆了。”颖拿起手样看了看,忽然笑道:“若说做手套卖手套,京里可是大场面了,便宜了卖熟皮的胡子,咱不会这手艺,可惜了。”

朝颖坏笑,“可惜啥?就快会了。”兰陵嘛,工作能力超级强悍,如今已经不是懒洋洋躺在画舫的那个闺中怨妇了,一旦认准的事情,放她手里还真没几样办不到的。不必去深究过程,有结果就行,胡子想在这个星球上最繁华的都市混得舒坦点,呵呵,想绕过强势公主是不可能的。

“哦?”颖估计猜到点什么,笑了笑,“咱家不搀和,挖人墙角的事,伤天害理的,就算是胡子的手艺,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嗯。”我点点头,当然不去搀和,熟皮的作坊那刺鼻的味道就先受不了,敢在庄子里开一个,估计河渠里的水都别用了,熏得庄户半死不活谁还有劲务农养鸡的。说到养鸡,云家没了地,旁无牵挂全身心地投入进去的话,“兴许也是好事,云家没了田产说不定活得更自在呢。”

“可偏偏放了自在找麻烦。”颖放了炭笔,莫名其妙的发了会愣,才满不在乎的笑笑,“妾身也是,胡思乱想的,一个丫头片子自打麻烦而已,没工夫理她。”

话是这么说,颖还有事没事的朝后面荒地上跑,云家好像真是铁心垦荒了,带了家里的管家杂役一堆人不好好在家里忙年活,满荒野上乱窜,又划又量。先是在河口的低坡上划了灌渠的雏形,又顺了河道朝上拿锨铲了河沿,看来转暖后就按铲过的规模阔河渠口,连堆淤泥的大坑都挖了半截,来往的帮工让平时凄凉冷清的不毛之地突然热闹起来,仿佛真的焕发了生机。

吩咐管家去和云家接触下,既然答应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就得有个说法,云家什么时候开工只管打招呼,王家尽最大能力提供壮劳力,绝不会耽误事情。

“怕是要引河渠的月洗地。”管家仔细观察后,依照多年的经验得出了结论。“当年咱王家也打算垦荒洗地,可朝后面去地势太高,引水是个问题,没两年功夫把土夯不熟,而且一旦洗不透,三五年上又反复,该荒还得荒,不合算。”

“洗地?”我沉吟片刻,我手下不是有搞白菜ll工程的洗地专家嘛,常贵就是因为在勉洲引水洗地,变荒地为良田的功劳才被调回京的,可以找他来问问。如果能行的话,给云家出谋划策也好拉人家一把。

按理说该发的年货都发了,常贵这读忆人的习性,也不会下手帮家里干活,年假第二天就请了来,吃吃喝喝一顿,直接就领到云家地头上看个究竟。

俩人绕了地看了半天,常贵顺了河渠走出去老远,来回几次,又是铲土又是吃土的,敬业到了极点。要不说人不可貌像呢,长相是对不起观众,做人也过于急功近利,可专家就是专家,光架势就让人佩服。

“能洗。”常贵抹抹嘴角的泥根子,一改刚刚吃饭时候趋炎附势的嘴脸,正色道:“苦土,洗起来怕要花点工夫。”说着指了指河道和云家规划的灌渠,“进水渠的模样。若是洗地的话就挖反了,应该朝了南边高处的河道引水。那边虽然远,挖起来费工夫,但正好能在低处再挖个出水道,一进一出才能起了洗地的功效。若按现在这个规划,只进不出的话,只能越洗越荒,白白耗费人力物力。”

“哦。”这就听懂了,要把地里有害矿物质清理出去,肯定得一进一出俩灌渠,一个灌渠只能让里面的杂质越积累越多,的确行不通。“若洗开了,大约得多少时日可以变为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