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王家来清,河泥都留你的里,开多大河口你说了算,王家出这个钱。”这时候再打了占小便宜的心思就不是人了。虽然不欠她云家什么,可道义上也说不过去,有悖我的原则。
“不。”云丫头固执地摇摇头,“云家来,只求您答应开工时候能鼓动下庄子上的壮劳力,工钱不少给。云家往后没这个底气了,劳力上还得您帮衬帮衬。”说着又是盈盈一礼,“天眼瞅就黑了,别误了姐夫用饭,小女就不罗嗦了。”说完转身朝荒地深处走去,小身板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寒风中晃悠,踉踉跄跄消失在视野中。
这女孩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目送了云丫头离去,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一直都在笑,黄豆大的泪珠子滚下来都没停,该恭敬的地方一点不失礼数,该坚持的时候一点都不退让,不求别人同情,不齿别人同情,这样的女人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打倒的,更别说亲自登门谈判里出昏招。
前后都算上也就八百亩地,绝对不是为了给云家的老祖宗有交代的话,借口而已。哭是真的,不怕别人看见她哭,知道怎么去哭,这才是女强人。才多大个丫头片子,几年磨砺下来让跟前让我这老油皮感到压力,不可思议。牵了马在荒地里转了一大圈,前后看个仔细,算了,还好奇什么,就是云家在里面挖了金疙瘩出来,我都认了,最好多挖点。
颖是胜利者,趾高气扬的领了府上大小杂役把原来的两家划分地界的标石全部挖了出来,一统江山的感觉,气势不在马踏突厥的程老爷子之下。钱管家哭哭笑笑的发了半天神经,老头可怜,坐在云家原来的标石上不肯走,腊月天一点都不觉得冷,颖派了几名膀大腰圆的护院才给架了回来。
“云家佃户里有十几户不过来的,都退了租。”颖拿了个领租的花名册翻来翻去,“都是落过云家恩情的,也不好劝。”
“嗯。”我没发表自己的看法,脑子里一直回放着云小姐孤零零的背影,“这丫头……”
“妾身想过。”颖打断我的话,合上花名册,“高兴过后也思量过,怎么都想不出所以来。”摆摆手,“不想了,只当她出昏招,一个丫头片子能蹦到哪去。”
“嘿嘿。”我摇摇头,“就是蹦了你把人家能怎么样?人情、债务都拿地顶了,两家谁不欠谁,就是个邻居而已,该得都得了,好好给明年规划一下,其实我心里蛮高兴的,总算给周医生有个交代了。”
“嗯。”颖喜眉笑眼的使劲点头,“年上夫君操劳几天,划仔细些,该搬的搬,该拆的拆,该修缮的修缮。既然都是咱王家的佃户了,那就比比是跟了云家自在还是跟了王家舒坦。今老四头一个跑过去,好像专门给她买的一样,呵呵……”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年,误区?
年货都领了,年关尾食也吃了,和工部的合作也分派了人手,工部为表示亲善,筹集人力物力完善国内物种资料的委任也发下去了。和谐的气氛下,兰陵终于可以松口气,四处招摇她亲自设计和各种手套。棉的、丝的、皮的、毛的,在年假期间掀起了一投邪风,谁家贵夫人出门不带一两双手套,都不好意思朝人打招呼。
颖就不高兴,本应是自己的创意才对,觉得自己的风头给兰陵抢了,就恨,就发飚,几十张羊皮上乱涂乱画,非得弄个别具一格的款式重新将潮流引领在自己身后。
还是二女乖,没那么多嫌心思和别人治气,趁我放假期间前后帮着云家庄子上搞规划。云家庄户的意识还没扳过来,我带人进村时候都老远回避,好像我是来搞三光的,尤其是闺女家,正一堆有说有笑的攀比新衣服,见我带队过来,一哄而散,气得我就想当场逮几个糟蹋了去。
原本好好的,见我不说行礼打招呼吧,大家多少都见过面,不至于见了就跑,好像王家怎么她云家了一样,二娘子跟我后面还一脸抱歉的表情,更把干过坏事给坐实了,气得我一个飞腿踢过去,狗东西,结婚这么多天没一点元气大损的模样,反弹我脚上疼。
相反,愿意跟云家打春开荒的几家依旧心平气和,过来过去好像身份比别人都高那么一筹,见我们过来从容的拜早年什么的,一脸正气,就差在脑门上刻个‘忠’字。拽什么拽,没一点觉悟,被云家剥削几十年还好像占了便宜一样,拒绝王家的解放就是反动派,就是死忠死硬分子,就得挂牌子游街,剔阴阳头,坐土飞机,戴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