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着急啊?你先给我认个错,害人不浅。心病,心病有药医没?”我手上用劲,把她按到椅子上,“本来好好的人,这会憋了一肚子也不知道是啥,光是难受。都是你叫我当什么说客,我是什么东西。什么个分量,说谁?打今个起,只要一天想不通,就别指望我给你好脸色。”
“哦?”兰陵笑了起来,上来贴了我脸上,柔声道:“你还真的说了?我以为就你这见风使舵的脾性不会说那个话呢。定是受了那帮老家伙地气。昨个你可没赶上好时候,程老爷子家去的都是难惹地人。事先没接到消息,我的错,委屈你了。”
“真是受委屈也没啥,毕竟是答应你的事。”兰陵能这么说也算歉道的真诚,何况也不是因为她,怪不到别人。“你说,要是我上了战场,还是三万人打人家二十万的,还得一口气打上半年。你什么个想法?”
“不叫你去。要真是那么个田地,拼了保你下来。”兰陵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一脸疑惑:“好端端的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若是事后才知道呢?”我没理她,继续问:“人都打没了,你才知道信,尸首都找不全,埋哪都没人知道,你怎么想?”
“问住我了。”兰陵见我说地认真,轻轻抚着我脸庞,“那对我来说就是灾祸了,到时候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不敢想。”
“为国尽忠的,你不高兴吗?是不是认识我的朋友都觉得自豪?我家俩婆娘也为我能为国捐躯感到骄傲?或许还有朝廷送来的慰问礼品和敲锣打鼓的助兴吧?我若是有了儿子是不是也满世界跑去吹嘘老爹的英雄事迹呢?精忠报国嘛,何必伤心,是喜事,大喜。”我直起身来,也不知道从那来了力气,一口气说了好大一堆,声音洪亮。
书房里沉寂下来,俩人面无表情地对望着,仿佛呼吸都停止了,心脏跳动的激烈。
我站起身来,拉了兰陵走到沙盘前面,将昨天筹划的军事行动重新排演一次,扭头问道:“看明白了吧?”
兰陵点头无语。
我追问道:“如果成功了,算是大胜吧?”
兰陵点头。
“算是比高丽一役还大的胜利吧?或许千年后还诱人津津乐道吧?或许兵法家要给学生教这个经典战役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吧?”
兰陵点头。
“信不信我抽你,你再点头试试?”一把将沙盘上的小旗抓起来远远的扔出去,长叹一声,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息了下自己地心情,“对不起,我就是想发一次火,莫名其妙的憋屈。都没错,老帅们开疆拓土也是拼了性命,杜尚书反对也是为了万全,士兵们死战力战的尽忠是职责,连吐藩趁火打劫也是时利所迫,我自己看不开而已。是不是很婆烦,没男人样子?”
兰陵挽了我胳膊,慢慢扶我坐下,“那你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