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眉再次赔笑:“应当的,应当的……”
杨师厚击掌大笑:“谢公宽厚之人,某等甚为感激,某已命军士们不得滋扰谢氏家眷和族人,也不许擅动庄内陈件和摆设……”转头向李晖道:“李兵马,军士们可还守纪?”
李晖点头道:“已经下了严令,有擅违者军法从事!”
杨师厚又转头向谢眉道:“如此,谢公大可放心了!”
谢眉腹诽了两句,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不快,仍是赔笑道:“贵军军纪森严,鄙人代谢氏全族谢过二位将军了!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来无妨,小老儿必定全力筹办。”
杨师厚道:“谢公果然爽快!这样,如今正有一事相求谢公,还请谢公帮忙。”
“但不知是何事?”
“大军在谢公庄园歇宿,虽得谢公首肯,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说实话,某手下这些厮杀汉子,是在缺乏管教,某虽严令不得滋扰谢氏,却仍旧担忧其中有罔顾军令之事,若是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某却不好交待。故此,某等以为,还是当入宣州驻扎为是。只是宣州城高池深,却一时间不太易进,听闻谢公在淮南交游广阔,城中也有许多谢氏子弟为官,却不知可有法子将城门打开?”
“这……”谢眉立时口干舌燥,半晌无法言语。
杨师厚笑道:“谢公宽心,某入城后必严令军士不得滋扰民众,尤其可保谢氏族人无虞!”
谢眉添着嘴唇,一时间头大如斗。
见谢眉不说话,杨师厚脸色逐渐阴冷下来,一脸肃然的吹盏抿茶。李晖在旁边却冷哼了一声,手扶刀鞘,紧盯着谢眉。
谢眉一闭眼,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一句:“只望二位将军入城后切不可滥杀……”
杨师厚忽然笑了起来,脸色和蔼道:“谢公放心便是,某保证善待宣州百姓就是。唔,却不知吴王家眷是否在城中?”
谢眉一愣,摇头示意自己不知,杨师厚也不深究,只道:“明日夜间,某便在城中设宴,安抚谢公。”
谢眉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不厌堂”,杨师厚将他送出去,站在阶前凝视飞檐上滴落的雨帘,长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