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佩尔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雪了。
她讨厌太热又讨厌太冷,所以在新世界的时候,除了那次必须要亲眼看看才放心的nt,赫佩尔一直是在春岛与秋岛之间徘徊。
现在离开了磁场紊乱的伟大航路,回到四季分明的北海后,她反倒有些不适应。
太正常了。
这里太正常了些。
她带着一期,在即将跨年的前几天抵达了阔别已久的栗果村。
除了那面被插在村中心二层小楼上的海贼旗,这里并无其他变化。
布雷登村长的身子骨依旧硬朗,埃达奶奶的妆容依旧漂亮,村民们也还是那样热情,他们借着赫佩尔回家和又带回一个新朋友为由,连开了两天的宴会。
一期很喜欢栗果酒的味道,而埃达奶奶很喜欢一期,她给这个会留在栗果村一起跨年的小姑娘,织了一条淡粉色的围巾。
后山的墓园里,这些年只添了一座新坟。
那是布雷登村长家的三花猫。
可它已经足够长寿,长寿到做了曾曾曾曾曾祖母,然后在睡梦中死去。
好像已经无需伤心。
但赫佩尔仍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只猫看着她长大,在她3岁的时候还救过她的命,是赫佩尔心中的【家人】之一。
她在它的坟前上供了一碗小鱼干。
雪花打着旋的飘落在小鱼干上,落在赫佩尔赤红色的头发上。
这就是【死亡】。
与轰轰烈烈无关,也没那么多人类附加上去的情绪价值。
【死亡】,就是单纯的【没有了】。
死去的生命不再参与未来,永远的停留在了过去,无论是否还存在着遗憾,都已经不会再有所改变。
这是一场安静的落幕。
赫佩尔对着这个小小的墓碑发了会呆,然后她抬头,望向了墓园更深处。
那里林立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石碑。
她的记忆力还不错,所以多少还记着14年前的这些邻居们,都长什么样子。
“喵”
窝在赫佩尔怀里的狸花猫幼崽小小的叫了一声,抗议赫佩尔带着它在冰天雪地里坐了这么久,它已经开始感觉到冷了。
于是赫佩尔把探出头来的猫咪又按回了毛衣里。
说起来,三花猫可以生出狸花猫吗?对猫咪没什么研究的赫佩尔短暂的走了下神。
生命的延续还真是神奇啊,即便它们看上去完全不一样,但血脉却的确传承了下来。
赫佩尔点了点小狸花的脑袋:“所以,这一代轮到你来陪布雷登村长了吗?”
幼猫被赫佩尔不轻不重的点着,逐渐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老人家给小动物起名字都很佛系,布雷登村长养的每一只猫都叫咪咪,这让赫佩尔无比庆幸当初给自己起名字的是埃达奶奶。
不然她现在会叫什么还真是无从想象。
赫佩尔起身,拍了拍身上落得雪,她托着藏在厚衣服里的幼猫往小广场走去。村民们燃起了万年不变的篝火,正拉着一期一起跳圈圈舞。
听上去热闹极了。
所以,她也要去参与一下才行。
对吧,咪咪。
远远的,赫佩尔就看见布雷登村长举着他专属的木制酒杯,向同样喝高了的老伙计们大喊着:“敬今天!干杯!”
“哈哈哈哈哈!干杯!干杯!”
看着他们那热烈的样子,赫佩尔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快跑几步,跑进了那个乱糟糟的圈子里,也拿过一杯栗果酒,高高得举过头顶:“干杯!敬我的新朋友!!!”
“哦哦哦!干杯!!干杯啊哈哈哈哈!!!”
“欢迎来到栗果村啊小一期!一起跨年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