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被他威喝之后,她不敢再说什么,望着手中的金铃发愣。
面前的人从喉咙里慢慢地吐了一口气,似是在极力地压抑气性,声音虽不厉,却有些不稳。
“这只金铎的金料,是西汉女官左夫人的印玺,它曾是是官印,朕不准你侮辱它。”
席银听完他的话,沉默了良久,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脚腕上的铜铃铛发出了几个零碎的响声。
“你虽然跟我说过很多次,可我一直都没有听得太明白,后来,我私底下也自己回想过,虽混乱,但也多少有些体悟。”
她说着,抬起头来道:“你是不是认为,哥哥在侮辱我。”
张多寒声道:“朕跟你说过,朕从不屑于诋毁,或者说评述洛阳城中任何一个人。”
席银抿了抿唇。
“我都知道……”
她说着说着,声音颤抖起来,肩膀轻轻地抽耸着。
“可我不信……我就是不想信嘛……”
张铎低头看着她,“站好,朕没有逼过你。”
“我知道你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要去揣测他……明明是他把我养大的,没有他我早就死了,可我如今……”
第75章 夏山
张铎不想看见她哭, 尤其不想看见她为岑照哭。
他拧过席银的肩膀,将她锢到自己米面前,伸出拇指, 粗暴地把她眼角的泪抹干净。
“不要得了便宜,还对着朕卖乖。”
席银咬着唇, 默默地点头。
张铎接过席银手中的金领, 又一手挑起她要间的束带,将金铃穿了上去。
观音像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由于他半垂着头,在替席银系带, 温暖的鼻息就扑在了席银的肩头。
“从洛阳宫里过去, 就是替朕观婚仪, 对上尊重,对下自重,去了就不准怯,不准退。”
这一番话, 席银从前很熟悉,将将认识张铎的那一段时间,他一直拿着鞭子, 逼她听进去,那时这些话对席银而言无异于的揠苗助长, 全然不顾她从前的人生有多么淫靡荒唐,多么怯弱无助,只一味地拧拉她的四肢百骸, 试图重塑造她,以至于把她从内到外都伤得生疼。
如今,当他为席银弯腰系金铃的时候,他又说出了这些话。
而在席银听来,比起从前的霸道这些话此时已平和了不少。
如同此间他这个人一样,被观音的阴影锈蚀了体态轮廓,而悄现温柔。
阎罗佛陀,一时竟很难分清楚了。
“我知道了。”
席银抿了抿唇,轻声应他。
张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每次都说知道,也不晓得你究竟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