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他这个人过于冰冷,此时就连鼻息都裹挟着寒气。
“你该拿刀。”
一句话说得席银心肺颤栗。
他却不放手,低头看着她那双水光潺潺的眼睛,直盯得她胸口起伏,气息混乱。
“郎主。”
江凌在牢室外试探地唤了张铎一声。
张铎侧面,平道:“何事。”
江凌不敢抬头,连眼光都转向一边,“廷尉正大人说,宫里来人了。”
“谁。”
“金华殿常侍,陆还。”
张铎眼底寒光一闪,这才慢慢松开席银的手腕,“来得好。告诉李继,跟我一道回避。”
“是。”
江凌应声而去。
被松开桎梏的席银忙侧过身去,拢紧了身上的玄袍,再不敢看他。
冷不防又被抓起袖子,耸到眼角。
“自己把眼泪擦了。”
席银这才发觉自己将才哭过,泪痕此时还冷冰冰地粘在脸颊上,忙就着袖子低头去擦拭。
身旁的人平声闻道:
“你还记得带走你兄长,逼你入宫行刺的宦者吧。”
“记得……”
“好,一会儿不准害怕,不准求饶,引他把该说的说了,我让你亲自报仇。”
说罢,他又拢了拢她胸口袍子,转身朝外走。
席银下意识地唤住他:“您去哪儿。”
张铎顿了一步,却并没有回头。
“我没走。”
***
金华殿陆还是皇后郑氏的人。
华阴郑氏系出东汉名臣之后,非以儒道传家,族人多历练军中。郑皇后之兄郑扬时任河西郡外军都督,手掌十万州郡兵,乃皇帝甚为倚仗的外戚之力。因此,陆还虽为内官,却仗势跋扈。一入廷尉狱,不顾监官阻拦,径直要提见行刺的女犯。
张铎与李继立在暗处,张铎闭目不语,李继却有些不安。
“他这是要来灭口啊。”
张铎道:“如入无人之境,你这廷尉狱从来都不是陛下的廷尉狱。”
此言说得李继耳红,只得转话道:
“大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此女行刺之事与金华宫郑皇后有关。”
张铎笑了笑:“刘必的反心是明了的,但毕竟地偏力薄 ,在洛阳,尤其是洛阳宫城,他还少一借力。之前尚不明了,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