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不知他为何要提起元英,“安德公主如何了?”
元泓见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都没有,终于忍不住,“你和她姿态亲密,卿卿我我,难道这个你真的忘记了?”
玲珑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她两眼恨不得瞪得和个铜铃似得,嘴都张开,好半会都没能把自己的舌头给找回来。
“她、她是女子……”
元泓不为所动,反而越发的有种理直气壮,“女子难道就行了?”
玲珑过了好半会,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偏偏面前的人还望着她,等她给出一个说法。她迟迟不语,跟前的男人,眉眼里竟然露出一股哀怨。
这哀怨她经常见到的,从徐妃脸上,从尔朱氏脸上,甚至从于皇后脸上瞧见过。如今她竟然在元泓的面上看见了。
这……她只不过是和元英玩闹一下,怎么让他做了怨夫?
玲珑之前脑子乱糟糟的,想了不少元泓发怒的缘由,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个!玲珑一时间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闹了半天,他竟然喝女人的醋,而且一喝就是这么久!
“我和安德公主……”玲珑只觉得头疼欲裂,又不知要和他说什么好,“女子之间,这般亲昵,没有甚么的。”
“我自小到大,和关系好的,年岁相近的女子都这样。”玲珑说着,勾住他的手,左右晃晃,“也没见着她们的夫婿生气过。”
“她们嫁的那些人能和我相提并论?”
玲珑立刻顺毛撸,“是是是,我的夫君天下无双,那些人怎么能和我的夫君相提并论?”
这话说的乖巧,她生怕这些还不够,凑过去在他脸颊边蹭了蹭。孝期还未过,哪怕过了热孝,夫妻还是要多些避讳。
这主动的亲昵终于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些,元泓没有躲,任凭她曾在自己的脸颊上,“那夭夭知道错了没?”
玲珑是真的要哭了。这个能有什么错呀。
“只是女子之间的,没甚么大碍。”
“我若是和男子这般亲昵,恐怕明日一早,到处都是我好男风的传闻了。”元泓仰首,一旁的烛火落到他的眼眸里,碎成了一片星光。他仰头起来,玲珑还能见着他的上下滑动的喉结。
面前明明就是自己的男人,可她现在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可是女子不会啊。”
女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无伤大雅,她自小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有听到旁人说过什么。
元泓听后,知道自己如果是不说明白,光凭借她自己的那颗脑袋是想不通了。
“我不想见有人除我之外,还能和你亲密。”
他不想见着还能有他以外的人和她亲密如斯,女子也不行。
玲珑见他难得的沉下脸来,心头一阵发怵,他若是和颜悦色,那还好。若是拉下脸来,她都有些怵他。
“夭夭。”元泓等了会,没见她说话,忍不住开口催促一声。
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腕处捏了下。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极其有存在感,又不至于弄疼了她。
玲珑见他这么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知道今日如果不答应他,恐怕接下来几日,她都别想安生,只得点了点头。
元泓得了她的点头,还是不满足,“夭夭难道不说些甚么?例如和安德公主……”
“她和我简直就是上辈子的冤家,没打起来就算是好的了,怎么可能和她有甚么?”玲珑说着,“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和她太亲密的举动。”
元泓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她见状,凑到他耳边,“这么些日子,你就为了这个,日日冷着脸?”
“我冷着脸,夭夭不也是今日才看出来?”
元泓说着,瞥她一眼,目光哀怨。他原本不过是为了惩罚她,没成想到了后面竟然是惩罚自己,她性子豁达,只当他是这段时日累着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若是她今日还没有看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她的心,可狠多了。
“对不起啦。”玲珑伏低做小,抓住他的手摇了又摇,若不是怕擦枪走火,这会她早就亲上去了。
“我不知道……”玲珑也没想过,不过现在先把人给哄好最重要。
“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不和她太过亲密。”
元泓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不是夭夭答应我,而是夭夭做做出的保证。”
玲珑连连点头,现在先把人哄好再说,不管他说什么,她一通全部都应下就好了!
元泓看着她连连点头,唯恐他有半点不高兴的模样,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他握住他的手掌,放在心口上。
元洵在堂屋里来回走动,他焦躁的厉害。
“这怎么回事,阿爷的丧事才过去多久,陛下怎么就突然要封他了?”
元洵不是没想过,皇帝会册封元泓为亲王,毕竟一系里出两三个亲王,并不是孤例。但会迟上几年,谁知竟然这么快。
才在人跟前耀武扬威,还没赢过几次,就见着人要和他平起平坐,并且看皇帝器重的样子,还不知道以后的前途会如何。
“你也是,难道之前就没有听到风声吗?!”元洵回身过来叱问穆氏。
穆氏莫名的受了这一问,顿时柳眉倒竖,“这我怎么知道,我若是几日一回娘家,还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就算是我阿爷,知道了又怎么样。倒是你,人在中书省,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在官署里到底干了甚么?”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元洵满脸涨红,徐妃很是不赞同的瞥向穆氏。穆氏连元洵都未曾放在眼里,更别说徐妃。
“现在要怎么办?”徐妃问。
元洵直接颓然坐到坐床上,“中书省拟定的诏书,已经过了门下省,成定局了。”
徐妃当即握紧了手,她以为自己儿子得了这王府,那么就是她赢了贺若氏和平原王。他们那么多年,一个比一个想要压制住她,可惜到最后,他们都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谁知这么快,那个孽子就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