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纯嘉皇贵妃洛氏,太后心底就惋惜不已。当时纯嘉入宫后,盛宠一时,盖过了六宫所有人的风头,把朱皇后气的嘴角歪歪。且纯嘉和朱氏不同,向来柔顺温驯,对自己这个婆母言听计从,可比朱氏好对付多了。
可谁又能料到纯嘉后来早早就死了呢!花都没开两年,人就没了,还连一儿半女都没留下。
如今忽然蹦出来个李络,太后心底多少有些慰藉。从前太后觉得这李络的生母是个宫女,人又瘸又病的,她正眼都懒得瞧。可一旦知道他是纯嘉的孩子,太后不免就要多看两眼了。
一旁的瓯姑姑热了茶水来,给四人一人一盏满上。茶烟氤氲而起,瓯姑姑笑眯眯道:“老奴也记得纯嘉皇贵妃呢!她性情柔善,对待宫女极是宽厚。当时宫里头的人呀,都想往长定宫里扎。”
太后一听,就像是想起了青春时光,笑道:“哀家年轻时也是那副光景!纯嘉可是听话多了,伺候哀家时也更得体。要是由她来做皇后呀……”
静太妃见太后说的起劲,朝朱嫣努努嘴,道:“老姐姐,别忘了朱家的丫头坐在这呢。”
“怕什么!”太后不以为意,“难道皇后知道了,还能冲哀家发脾气不成?早八十年就吵过了,为了一把匕首闹得天翻地覆,这么多年了,哀家可没忘呢!”
静太妃吃吃笑起来,又打一张三万贯:“老姐姐,您就少说两句吧。再威风,还不是在延康宫里缩起来了?到底不是年轻时候了,经不住那般折腾!”
太后不服输,眉毛一挑,怒道:“哀家可不是怕了朱氏!不过是嫌她坏了清静,这才在延康宫谢客不出的。换作青春个二十岁,哀家还能输她一头不成?不过是些玩剩下的耍猴把戏!”顿一顿,太后扫一眼自己的牌,笑眯眯将牌塔一推,道,“二位妹妹,对不住了。我这头是福禄寿齐全呢,下把便是哀家坐庄了。”
静太妃与舒太嫔相继算了点数,最终,朱嫣输的一塌糊涂。她光顾着听几个太妃说闲话,打牌的手都不利索了。第二把是太后坐庄,她一摸牌,眉毛就挤出一片皱纹,伸手去拧哈巴狗的颈子,疼的哈巴狗汪呜一声窜下了椅子。她一边码着马吊牌,一边问朱嫣:“丫头,你家没给你说亲事,那你可有相中的呀?哀家瞧洛儿对你甚是殷勤,要不然,你便和他凑一块儿吧。”
朱家在前朝分量重,这太后还是知道的。且面前这丫头年纪虽小,却是长房嫡女,分量更是重中之重,哪个皇子娶到手了,一定是锦上添花。
朱嫣听了,轻咬唇角,摇了摇头:“谢太后娘娘美意,只是嫣儿无意于此,与五殿下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
“浑说!”太后哐的打张牌,挑眉道,“络儿要是不看向你,没来由的,怎么会去求哀家去帮你?”
“这…这,我也不明白。”她有些为难,垂眸慢慢道,“可嫣儿当真无意于五殿下。他受宠于御前,又有才德,本当配世间最纯质柔善之女子,并非我这样蒲柳之姿者可匹配的。还望太后娘娘体谅。”
老太后听了,有些失望。
这朱家丫头的身份贵重,原本是最合适做皇子妃的;且她上了年纪,满心盼着皇子皇孙开枝散叶,心底极想为两人牵红线。见朱嫣无意于李络,便又问道:“那其余的几个皇子,可有相中的?淳儿是你表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