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来说,纵然吴家仗着百年底蕴可以承受,但许家却承担不起。
她和许昀,不是单独存在的两个人,只谈自身,太过异想天开,也太过自私。
他本不是自私之人,若她以二人情爱相挟,纵然勉强走到了一处,结果却未必就比现下来得要好——一腔冲动之下,抛弃所有,可冲动淡去之后呢?人终究是要面对本心本性的。
那时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时机。
先皇驾崩,新皇身上似有诸多阴谋,且日后局势难定……于是,那时她动摇了。
但尚有一丝侥幸在,她侥幸地想,或许还能想出两全之策也说不定——
她给许昀写信,但信还未来得及送出去,那道旨意便送到了她家中……
父亲知她心意,未曾想过强逼,思量着如何平衡局面,如何平衡新皇的试探。
她却意识到,这道圣旨既出,无论吴家抗旨与否,她和许昀之间……便不可能再有两全之策可想了。
一切陷入了死局。
而就在那时——
“……种种之下我的确退缩了,加之后来又听到了父亲对阿姐之死的猜疑。”她看着许昀,并不模糊自己的一切私心,也无意将一切苦衷皆归于‘为了你好’——
“吴家生我养我,予我锦衣玉食,教我读书习理,母亲不曾对我说过半个重字,父亲于家族利益当前也未曾想过要将我当作筹码推出去,胞弟敬我,阿姐处处相让……我不能,也不想因我之故给家中添弊端,埋祸患。”
“在此之上,你我二人处境心境大约皆相同。”她看着他,问:“许昀,平心而论,若我抛弃这些不管不顾也要同你在一起,你真的会安心吗?这安心,会长久吗?”
“……”许昀不知何时已握紧了手指:“我不知道。”
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