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彦霖摇摇头,用力做了个深呼吸,“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里每天都在死人,我们多做点儿事情,多杀些法吸丝,等她找到这里就少一分的危险。”
“其实你”
卫燃的话都没说完,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身上仍旧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气息的约瑟夫也走了进来。
“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
约瑟夫明显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们那个美国朋友呢?还有玛”
“抱歉,他们”卫燃顿了顿,“他们都没能活下来。”
闻言,约瑟夫愣了一下,随后吁了口气,“至少你们活下来了。”
“我们没有丢下他们”
卫燃下意识的说道,“我们把他们带去了战地医院,而且遇到了我们的朋友,他会安葬.”
“没关系,没关系。”
约瑟夫略显慌乱的摆摆手,“没关系,我没怪你们,这不怪你们。”
“喝咖啡吧”
卫燃换了个话题,“这是我们的一位意大利朋友托我们带来的,它也许帮的上你。”
说着,卫燃递给了对方一小杯咖啡。
“谢谢”
约瑟夫接过并不算大的蛋壳杯,“我是说,谢谢你们的朋友送来的礼物。”
“尝尝吧”卫燃说着,将第二个杯子端起来递给了虞彦霖,随后自己端起了第三个杯子。
在沉默中小口小口的抿着本该一口喝掉的意式咖啡,三人一时间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房间里也安静的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楼道里那些伤员的交谈声,以及这栋建筑外时不时传来的交火声。
最终,三人杯子里的咖啡终于还是全都喝进了肚子里。约瑟夫也在放下杯子的同时开口问道,“接下来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我们是邮差”
虞彦霖同样放下杯子说道,“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去做我们该做的工作。”
“邮差的工作?”约瑟夫问道。
“没错,邮差的工作。”虞彦霖认真的点了点头。
“稍等一下”
约瑟夫说着,起身走到床边,掀开床板上的毯子,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这是我准备寄出去的信,帮我收着吧。”
几乎就在虞彦霖接过这封信的同时,约瑟夫却又说道,“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面,所以这封信先不用急着寄出去。”
闻言,虞彦霖颤了一下,“那我什么时候.”
“等你们听到我阵亡的消息的时候再寄出去吧”
约瑟夫坦然的用不是很熟练的法语继续说道,“我可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死在什么地方,所以先帮我收着吧。”
稍作迟疑,虞彦霖将这封信塞进了怀里,“如果我在你之前死了呢?”
“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我会找别的邮差。”
约瑟夫说着拧开随同咖啡壶一并送来的燃料壶凑到鼻尖处闻了闻,见里面是酒精,立刻仰脖子灌了一口,随后用力闻了闻胳膊肘窝说道,“如果我那时候已经死了,至少我已经把信投递出去了。”
“那就比一比谁活的更久吧”虞彦霖说着,朝对方伸出了手。
“那就比一比吧”约瑟夫哈哈大笑着说道,“希望你们都不会出现在我负责的手术台上,我的手艺可不算多好。”
“也希望你能自己回家,把你想说的亲自说给收信人。”虞彦霖同样送出了祝福。
“你们现在准备离开了吗?”约瑟夫问道,“我听说你们回来了,所以赶快过来看看你们,但下面还有伤员在等着我。”
“是啊”虞彦霖说话的同时,卫燃也站起了身。
“希望我们能在战争结束之后再见面”约瑟夫最后说道。
“会见面的”
卫燃跟着说道,同时也迈步跟着走出了这个房间,与此同时,约瑟夫也脚步匆匆的先他们一步跑下了楼,显然。
“接下来我们去哪?”卫燃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问道。
“去之前那座前线医院吧,我负责的邮局就在它隔壁。”
虞彦霖说着,给手里的冲锋枪顶上子弹,“希望他们都还在。”
“他们.”
卫燃愣了一下,在升起的白光中叹息道,“他们肯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