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室前容裔恢复了冷淡的姿态,背身对隽从心道:“此来是告诉老师一声,你寄予厚望的太子殿下,即将束冠监国了。”
身后发出铁链碰撞声,容裔没回头,邪气地勾起嘴角:“高兴么,等你看到江山倾颓的那日会更高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还是老师你教给我的道理。”
“容九浔!你敢动逆反的心思!”容裔分明也知道什么话最能激怒隽从心,他愉悦地听着昔日的斯文帝师怒吼:“别忘了你娘临终前的话,她让你……”
“让我一辈子忠于太后娘娘,不许做违逆天理之事。”
容裔接口,低眸轻不可闻道:“我已经忠了一世,忠出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我娘地下得知,岂不心疼。”
石门外的光线射进来时,受困于锁链的隽从心说出最恶毒的诅咒:“孽子!你性本倾邪,虎狼心肝,你这一世都将生活在地狱,不会有人把你从黑暗里带走,永远都不会有人爱你!你会克死所有亲附之人,孤独一世!”
容裔脚步微顿,在光明与阴影的割裂中侧展一条剑眉:“巧了,本王大婚的喜酒,也未打算请老师来喝。”
拾阶走出阴暗的梯道,外头雨还未停。护送摄政王过来的薛平羡等候在外,布衣湿透。
容裔轻按他未着银铠的肩膀,瞧着斜斜雨雾怔神,“在京城无所事事许久,可觉得无聊了?别急,梦华京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狼屠眉心动了动,没有忽略王爷说这句话时隐勾的嘴角。
那是一种大逆不道问天借胆的寒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