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有人相救了。
他昏昏沉沉地,睡的不安稳,那一片衣角在眼前飘来飘去,还有最后听到的喊叫,他想,江兄能敌得过这些人吗,他不该来啊。
他忽然惊坐起来,也大喊了一声:“江兄!”
陵光讶异:“你梦到我了?”
他余悸未消,喘着气,看自己已躺在陆宅的房间:“江兄你去救我们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陵光抽回袖子,往旁边指:“骠骑将军的人,见到他还敢动手?”
他视线转向梁承:“多谢王爷。”
梁承面露苦色:“可还是去晚了,叫你们受了伤。”
他立即想起来眼前只有这二人,忙问:“那家伙呢,他怎么样?”
陵光回头一瞥:“没事,在他房里躺着,正好,你醒了我去看看他。”
梁承也起身:“我去给你们熬药。”走出门又提醒,“你注意点儿啊,脖子上的刀口虽然不深,但还是溢血,不要用劲儿哦。”
陈渊这才察觉脖颈有些刺痛,想想那刀锋若是再近一些,怕是已经没命了,他心惊胆战,摸出怀里的帕子颤颤巍巍擦汗。
陵光走到玄庸房间,踱了几步,坐在床边抱着胳膊:“大老爷,已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玄庸努努嘴,睁开了眼:“这你都能发现?”
“你睡着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答。
“你倒是很了解嘛。”
陵光照着被褥捶了一下:“看来今天应该再晚点去。”
这一拍,玄庸却皱眉咳了两声,他的伤是货真价实的,但还是嬉皮笑脸:“无所谓啊,区区凡人,打不死我的。”
陵光认真看着他:“打不死,难道不会痛吗?”
玄庸的笑意一僵:“这些痛算不得什么。”
陵光好似有些生气,又抬手:“那我再捶你一拳试试?”
玄庸闭起眼:“好啊。”
“你……”
玄庸等了半晌,睁眼见他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又笑起来:“看来江兄舍不得啊。”
他故意加重“江兄”二字的语气,陵光知晓他当是听到了方才陈渊醒来的呼喊,也笑道:“看来玄公子还不若旁人领情。”
玄庸微怔了下,半撑起身子道:“我领情的,我也梦到你啦,真的。”
陵光冷笑:“是又梦到我躺在草席上吗?”
“啊?”玄庸转着眼珠,“怎么会呢,要躺也应该……”他一点头,“躺在花海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