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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怒吼让霍襟风从沉溺下落的意识里稍微脱离,手里沾了水的军刀在些微改变的力度里偏了一下,向腰间狠狠刺下去。

那个浑身湿透的人身上热度惊人,以巨大的力道把他从轮椅里扑下来,栽在湿冷的地面。

他们贴得极尽,湿透的衣服紧紧黏在一起。

在令人窒息的大雨里,霍襟风闻到对方脖颈里沐浴露的香气。

想象中的锐痛没有传来,霍襟风回神,发现那只按在他腰部的手上鲜血淋漓,和瘦白的手指对比,显眼而刺痛——他手里的利器险些把青年的手掌捅了个对穿。

司机飞跑过来给赵流柯做了紧急处理,他夹着肩膀拨给家庭医生,焦躁的声音被大雨掩盖。

刀口很深,露出一点翻白的骨头,有雨水落了进去,被纱布缠紧的时候像是拉锯般的折磨。

霍襟风松开手里的力道,听见青年剧烈而压抑着痛苦的喘息,但对方的声音还是冷静的,抓住他肩膀的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没有半分颤抖,像是炽热的铁箍箍住了他。

“没事就好。”还戴着口罩的青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庆幸,“你还好吗。”

还好,他成功阻止了这次自残。

“为什么……要救我?”

他听见自己粗哑的声音,开口的时候,吞下了几滴雨水。

霍襟风知道自己又犯病了。但是眼前的男孩儿这样决然保护自己的姿态让他的手指都有些发抖。

“你不能有事,你还要站起来。”

赵流柯自顾自地解释,调整了一下因为飞扑而扭曲的姿势,站起身体。

“你怎么知道我能站起来?”霍襟风眼里的执拗几乎要超过天地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