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她分明放自个儿屋里的。
幼歆说:“我算把这个交白先生。”
“白先生做什么?”
“我听傅闻说沈校长要回海来了,既然人家的东西,干嘛不物归原主?省得……”
幼歆瞄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心想:省得放在你那儿,没事又拿去做文章,尽给家里添“乱”。
谁知汪隽一听,眼睛倏地亮起来,“这是沈校长的?”
幼歆诧异:“汪公子也知道我们沈校长?”
汪隽说是,又问沈校长的东西会在这儿,楚仙向她瞪去一个“小心说话”的眼神,幼歆才和她吵过一大架,才不怕她:“这匣子应该是校长寄在云知那里的,不过她前两天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汪隽瞪大眼睛。
“我三姐没有告诉你么?”幼歆这回是存心要楚仙难堪,“几天……”
“四妹,这匣子不必拿去学校了,阿隽明天会和沈先生见面,直接就是了。”楚仙反客为主,一口剪断了她的话。
幼歆愣住,手中的匣子已让楚仙强势拿去放入汪隽手中:“沈校长都派了人,想必这对他来说是着紧,你不是说缺一个私底下见面的机会么?”
汪隽打开扫了两眼,见是一只名贵的手表、金簪还有信,一看都是私人物品,当即关上,一脸“惑”然:“这,他若问起我从哪里来的……”
“如实答就好了。”楚仙嘴角扯出一冷笑,看着幼歆说:“四妹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家隔壁那栋空楼的主人是谁吧?”
次日,“和平会议”第一日。
地点定在驻沪护军使署。沈一拂既任护军使,自要早于众人抵达会议大楼,检查过楼内各出入口、安防、护军调配,回到会议室只等和谈代表到场。
有几个上海驻军军官看他亲自去摆桌人员座牌,不觉奇:“沈司令,这谈判桌谁坐哪里也有讲究?”
江随用眼神示意他们别多嘴。
沈一拂:“没什么讲究。不过有两三个将军有谈判桌开枪的‘历史’,需得坐近些,能看清动作。”
军官们笑起来,江随知沈一拂这话并非调侃。
去年此时,沈一拂正是在一场会议桌被自己的亲哥哥当众开枪——虽在激怒本身是预料之内,但不留余地直取“性”命,其惨烈……亦是在预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