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慢半拍的踱回床边,听到外边传来一声“二少爷”,他步履匆匆进来,看她只是坐在床边,上前拉起被褥将她一裹,“外边那么冷,你怎么就这么出去了?”
他急起来,语气稍重,云知声音弱下去了:“我没找到我的外衣啊……哈啾!”
丫鬟捧着一套衣物过来,沈一拂差她去拿“药”,回过头,看云知手又想从里头探出来,忍不住提醒:“病人要有病人的样。”
云知:“你自己头上还覆满雪霜呢……”
她探出纤细的指尖,指向他的眉心。
也不知怎么了,他的眼神飞快避开,只留给她一只通红的耳朵,像是给冻的。
他挪出几步,将身上的雪水抖落干净,这会儿丫鬟端“药”进来,正要伺候云知喝“药”,沈一拂说:“你先下去。”
丫鬟退下之后,他就着卧榻边沿坐下,端起“药”碗:“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还没回答我呢。刚刚怎么躲树后边,也不进来?”
沈一拂目光微微一凝,轻轻吹了吹勺,“刚回来而已。”
实则,他独自在外边站了许久,不敢进。
见热气散了些,他将“药”勺送到她嘴边,“试试烫不烫。”
她尝了一口,不烫,很苦,但她没嫌,难得配合着喝第二口。
原本醒来,他应该先解释一下情况才对。譬如,他怎么会到慎刑司里去,他们怎么会回到沈府云云。可打从见面起,他不是惦着她有没有盖好被子,就是关心“药”烫不烫,就好像……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暂且不提。
云知觉得不太真实,明明前一刻还被困在那凄冷的囚室里,以为再也见不到他。
所以,乖乖配合着喝“药”,“药”越苦,越说明这不是梦境。
“你不是……离开北京了么?怎么会……”
“嗯,前天晚上离开的。”
“那怎么会……”
“先喝“药”。”
一口气喝完,他看她苦的咂舌,递过去一块“奶”糖,她含在嘴巴,甜丝丝的。
从在车站联络不到她开始,沈一拂将这两日的经历轻描淡写说了一遍,期间诸多惊涛骇浪的心境略去,只短短几句话解了她的困“惑”,讲到慎刑司时,顿了顿:“去过医院后,就回到这里了。”
云知又不傻,再怎么简略也听得出他为了把自己捞出来,不得不受制于沈邦父子。
曾经也因为她,他没能救回他的挚友,像是旧事重演一般,她忍不住问:“那……骆川他们还好么?没有被……被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