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做不到。
若连她也默许,他在这条路上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然而,未曾经历过宣统三年,没能从1911年一起熬过来,哪有立场劝人“改邪归正”。
可生老病死,福祸旦夕非她所愿,这又岂能作为自责之过?
云知一遍遍自我怀疑,又一遍遍自我开解,告诉自己过几天小七找个机会将话说开,也许就没事了。
之后几天,祝枝兰没再主动联系过她,她也试着打过一次电话,却是徐畔接的,说:“七爷在会客,他先前吩咐过,若是小姐想见他了,直接来鸾凤园就好。”
云知听这语气,是这家伙还别着劲,想等她先低头。
她“啪”放下电话,心中虽堵,总算还能将精力都投入课业之中,除了吃喝睡之外就是学习,也算是过一日算一日。
只是这种状态持续没多久,许音时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最近怎么了?一天到晚都埋在书本里,也不怎么爱说话。”
“有么?”云知打了个哈欠。
“从上次大都会回来你就这样了……是不是傅闻又想什么花招为难你了?”
“那倒没有。”
说起来,她放了傅闻鸽子,本以为这小爷势必要找她岔,没想到第二天他不仅主动将包还给她,还说“交往这件事要不再考虑考虑”“就当做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就不要和其他同学提及”诸如此类的话。
云知也没什么劲头去关注傅小爷滚轮似的心理波动,连带着对周围的事物都产生了钝感力——就连宁适好几回在她班门前兜圈子、或是在操场擦肩而行她都没察觉。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念好书,能食其力,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小七生活了?
她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但除此之外,又好像找不到别的出口。
她需要更快跨越瓶颈。
没日没夜的学习当然颇有成效,然而,超负荷的学习没能持续多久,云知发烧了。
严格来说不是她自己发现的,是许音时下课拉她时摸到了不对,于是不由分说拉她去找校医,一量体温37.8°,慕医生给她检查了喉咙说:“扁桃体充血。”
尽管发烧,她也并没有感觉太不适,只问:“还能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