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到教务处交检讨,然而并没看到沈校长。
白石先生道:“沈校长有事请假了,你先交到我这儿来就好。”
开学第二天就请假?
云知忍住没多问,但见白石先生摊开检讨书,神色微微一讶,“这个字好啊……偏锋‘长肉’,中锋‘立骨’,学字的时候临过哪些名家的帖啊?”
既是教务长,也是班主任,云知尽量也想留个好印象,遂答:“早期多临柳真卿和赵孟頫,后来练行书,像王献之的《洛神赋十三行》、苏轼的《寒食帖》都挺喜欢的,不过学山水画的时候,我就迷上了董其昌的字……”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又止了话头,“无非杂七杂八随便学学……”
“像你这个年纪的人能对书法有如此的钻研,已经十分难得了。”白石先生赞许点了点头,“怪不得沈校长对你另眼相看,连录取通知书都要亲笔书写呢。”
“什么?”
白先生见她一脸莫名:“怎么,入学通知书你没收到?”
云知呆呆的,“收到了,我以为大家都……”
“怎么可能。”白先生笑了笑:“我们让他给几个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写通知书,他问起你,谈说特招生中成绩最好的理应鼓励……”
“问起你”这三个字像是几滴墨汁晕染开来。她一时迷濛地想:之前的几次交集并无特别之处,他这样似是而非地关心,若不是看大哥的情面照拂,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没琢磨明白,又听到白先生说:“对了,特招新生要去社团考核,这表格你先拿去填一下,十点的时候直接去二号楼三层……”
“什么社团?”
白先生眉头一挑:“你不是音乐特招么?”
“沪澄的音乐社这两年在上海算是小有名气了,像大华社的小凰仙,还有那个鸾凤园的齐玉芳,都是从沪澄毕业的呢……”路上遇到许音时,为了感谢昨天云知的仗义相助,特她意买来了汽水,见云知听的一脸茫然,还有些讶异,“你不会全没听过吧?”
“我不太关注这些……”云知默默吸了几口气泡水,“只是,沪澄男女同校不是最近一两年新施行的么?过去就有这样的社团了?”
“我听说沪澄早期的女校在街对面,招的多是才艺生,教材和男校这边是分开的,因为考不了大学,多数人毕业后不是嫁人就是进剧院……”许音时说:“现在虽说并校了,艺术社团的底子还在,学校对特招生的艺能还是很重视的……唉,可惜我对乐器一窍不通的,就只会唱歌,云知,你擅长什么乐器没?”
“谈不上擅长什么……”云知一时间答不准,只反问道:“你来沪澄读书,是冲着学艺,还是考大学?”
许音时摸了摸鼻子,“没想清楚,最初我是只想报考专职的艺校,后来给傅闻搞黄了,我爸爸托了很多关系给我才争取到这个名额的呢……”
许音时和傅闻早有过节,其实昨日就猜到一点儿,只是碍于**没有打听,听她主动提起,云知方问:“他为什么要为难你?”
“我也不是非常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