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正一头雾水呢,听了这句不咸不淡的话,按下帕子抬头蹙眉,“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方才讲得,可是真的?”
“本王觉得说得很明了。”
他负手立着,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耐心,慢悠悠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最好趁着本王有空赶紧问。不然,等到日后办婚事忙起来了,你想找本王,也找不得。”
男女结秦晋之好,大婚前夕不可相见。娶嫁这事儿孟宗青并非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礼仪规矩比宁月懂得多得多。
更何况,自己十几年来才打算续纳,必定会惹得京城轰动。此事定下来后,还会有更多的琐碎等着他亲自处理。到时候,就算她真的有事找自己,怕还真是一时间难见。
可宁月一听“婚事”两个字,不由得红了脸,心里有些羞恼。
自己可真是不甘心。
兜兜转转,最后竟还是在孟宗青面前栽了跟头,不仅父亲没捞回来,现在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求人没求成,转眼倒成了对家儿的人,有什么比这样更让人觉得没脸的?
就算他是别的姑娘家都想嫁与的国舅,自己心里头这不服贴就是不服贴,哪怕是天子,只要不是心甘情愿的,也换不来她半点笑脸。
强按牛头喝水,牛不顶人就不错了!
宁月有时候犯倔牛脾气,她微微昂起下巴,一笔买卖一笔账似的问道,“聘嫁之礼奴才心里头知道些,不说其他,光是那高堂之位,奴才的父亲还远在天边,奴才哪里有高堂?这事儿……王爷打算如何办?”
孟宗青哦了一声,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父亲接回京来,让我见见他……”
话没说完,孟宗青便颔首打断了,“不可。”
“为什么!” 宁月以为他又反悔了,不由得眉头立刻轻拧,高声问了一句。
又觉得自己有点失仪,平复了下心思,补充道,“刚刚王爷说过,只要奴才同意了,就将父亲接回京城。”
“本王是这么说过,可没说马上接回来。”
孟宗青倒没对她急起来的脾气不快,他沉默了下,心里想起来温妃和如妃东西宫抗衡的势头,才道,“眼下朝野内外都盯着太子之位,不是时机。你父亲牵连太多,无端被接回来,怕是会引人猜测,本王不好办。不过你先放心,不日我将加派人手去西北道护你父亲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