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见宁月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她这脑袋里又在开内阁会议了。
孟宗青不经意弯了下唇角,抬手滑过她的脸颊,抬眉低声道,“现在,老老实实去坤宁宫呆着,别总跑出去给本王惹事……”
宁月的余光扫上他停在脸上的那根手指,倒是难得乖住了,也没跳猫似的躲开,“奴才想问一句话。”
“问吧。”
她一直奇怪,如果孟宗青看自己不顺眼,那怎么还会要纳她做府里人。如果救父亲出来是场交易,那他大可以选别的条件。
非得拉扯一个碍眼的到跟前儿,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的看着,给自个儿添堵。这是自找没趣儿,还是闲得发慌呢?
“为什么是奴才?”
孟宗青眼神滞住。他其实明白这话的意思,可嘴上却继续装不懂,“此言何意?”
宁月扬脸看着他迟疑片刻,才字字如流云道,“京中高门贵女美好如花,随便一个都比奴才更适合,更顺心。奴才自知身份地位,就算宁家没出事,也轮不到奴才被......” 她舌头一凝,下意识地垂下眼,“......被王爷选上。”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轻嘲传来,“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你以为本王真看上你了?还跑去皇后那儿要懿旨求你?可别多想!”
孟宗青原本低沉的嗓音有些发飘似的,继续道,“自打你进宫之后,俞贵人、温妃、如妃、皇上接连与你牵扯上,着实是个麻烦。若是任由你留在宫里,本王怕接下来,你会扯上皇后娘娘。比起那样,不如将你这个小炮仗筒子放在本王府上,本王亲自看管,最为妥当。”
宁月听着也觉得好像是个理,可是照这样算,一看管可就是一辈子,孟宗青他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耐性?是不是等到事成之后,还要把自己扔出府邸?
这话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宁月还没傻到什么都要问的地步。姑且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孟宗青只是贤名儿在外,以后说不准妻妾成群了,哪儿还有自己的事儿。到时候偏安一隅,每天吃吃喝喝花他的银子,日子照样过得顺遂。
“明白了吗?”孟宗青看她走神儿似的,冷脸问了一句,生怕她看出来什么。
“奴才明白了。”
孟宗青轻轻皱起眉头,诶了一声,“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叫自己奴才了,故意要给本王丢脸么。还有,别出去动不动就跪下行大礼,记得改改。”
宁月不禁侧头,愣声问,“那奴...那该叫什么?”
孟宗青啧了啧唇,“倒是该请个嬷嬷,好好教你规矩。” 心里头却念道,她是个精豆儿,又会来事儿,这时候还装不懂,反问自己该怎么称呼。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宁月见没得到答案,只好哦了声。
突然眼前一道手影儿上去,只觉得头上一松,一小撮儿乌发滑了下来,宁月下意识地一惊,转头一口咬上孟宗青的手腕。
“嘶———!”孟宗青握着银簪,猛地倒抽口气,手腕不禁微微发力阻挡那两颗叮人的小牙尖,又惊又怒,轻呵道,“你,你敢咬本王!”
宁月其实不是故意去咬人,只是她一向警惕性颇高,而孟宗青抬手拆簪这个举动,在她眼里实在是暧昧不清。见孟宗青吃痛似的,赶紧松了嘴,往后坐了坐,垂头道,“周公之礼怎可在白日......应该等到花烛之夜,合卺酒之后......这里是皇宫,还请王爷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