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冒雨将晒席卷好,迅速横抱起晒席,将它收到了厢房屋檐下放着,然后见梅氏和顾婆子还在搬粮,又立即跑过去搭把手。
虽然她力气小,但能帮多少算多少。
三人齐心协力,这才把麻袋都先搬到了粮仓木板上。
今日不仅下雨,还是风雨交加,雨水被风携带着到处乱扑,顾乔又赶紧跑到厢房里去将洗干净的油布拿了来,顾婆子见状,立即与她一道将油布打开罩到了麻袋上。
等确定把稻谷都捂好了,三人才迅速穿过雨雾跑到了对面的厢房屋檐下,又去灶房里取了盆和桶,赶紧拿到卧房里接雨去了。
等弄完这一切,三人已是气喘吁吁。
顾婆子望着在天花板上积聚、然后滴答、滴答不断落下的雨水,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尽快找个泥瓦匠,把这瓦重新捡一捡,不然这屋子越漏越厉害,以后都没法住人了。”
最重要的是,今年春天的时候顾巧儿才因为淋雨发了烧,若这屋子再漏,让人生病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之前是没钱,只能咬牙硬撑,如今这笔花销却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以前我倒知道王家村有个泥瓦匠,可如今这……回头我去镇上瞧一瞧。”顾婆子又道,言语间不免担忧。
打了那么些年仗,谁知道泥瓦匠在不在人世?就算在,那瓦窑又是否重新整顿复工了?
“要不回头让舅舅进城的时候打听一二?”顾乔建议。
“也行。”顾婆子点头。
梅氏插不上嘴,见两人不说话了,这会儿才指着对面的粮仓讲道:“没想到这油布如今又派上了用场,不然还得开仓倒粮,回头又搬出来,不知道又得费多少力气。”
“那可不是,这东西,倒有许多妙用。”顾婆子说着看向顾乔。
顾乔挠了挠头,脸有些红,“娘、奶奶,你们就安慰我吧,这油布总的来说还是买亏了。不过我不会再纠结这得失了,以后做决定的时候记得考虑周全便是。”
顾婆子和梅氏见她想得通透,遂相视一笑,不再劝她。
而这一场雨,一直下到天黑都没有停。
待到第二日便是一个大晴天,顾乔抓紧晒谷。
后来几日天气反复,晒谷反复折腾,有两日连着下雨,麻袋中间的那部分稻谷温度都升高了不少,又潮又温,就怕发霉。
好在第三日太阳终于露脸,顾乔又赶紧将谷子倒出来翻晒。
如此断断续续晒了十天谷,总算是艰难地将稻谷全都装进了粮仓里。
而梅涣青也打听到了泥瓦匠,为了省钱,他干脆和顾婆子商量,只买了瓦片,然后托罗庆用牛车拉回来,他自己搬了楼梯爬上屋顶,帮顾家捡起瓦。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他才从屋顶下来,因为要赶着回家,连晚饭都不曾吃。
顾婆子和梅氏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便商量着去田里再捉一些鱼来,等到明日梅涣青捡完瓦片后,煮鱼来招待他,也算是略作答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