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面上无甚表情,好似脚边的凡人比之蝼蚁还不如。
容离缓缓把双腿往后收了点儿,低着头看跌在地上的容府老爷。
容长亭的五指嘎吱作响,他本想痛吟出声,不料声音已抵至舌根了,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好像被人捂了嘴。
华夙手一扬,缠在他手指上的鬼气顿时又化开。
容长亭的手抖个不停,五指好像废了一样,紧接着也能吭声了,低低地啊啊叫唤了几声。
“我未伤及他骨头。”华夙淡声道。
容离没说话,思绪已经乱作一团,前世光顾着怕,只得知这隐晦一角,已是令她寸步难行。她微张的嘴在轻喘了一口气后,目光复杂地问:“你怎会觉得我是丹璇,是因我和娘模样长得像,还是因我和她一样孱弱?”
容长亭伏在地上,手已不能再探出半寸,五指颤个不停,他醉了酒,神志迷迷糊糊的,双目却赤红如同暴怒,哑声道:“丹璇,你如今的模样只有三分像从前,不过倒是和以前一样乖,不会忤逆我。”
容离骤然觉得,旁人口中的恩爱夫妻,许是假的。
容长亭又道:“我知道你定是舍不得我,才转世回来,我已等了你十来年,如今府里的这些夫人,俱比不上你顺从听话。”
“丹璇诞下一女便死了。”容离气息骤急。
“丹璇没有死,她为我诞下一女,魂也投生回来了,你就是她!”容长亭咬紧了牙关。
容离心觉这人当真是疯了,她额上一滴冷汗沿着侧颊滑落,下颌上蓦地抵上了一根冰冷的手指,将那下滑的汗给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