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攥着一角黑袍,身子也跟着微微颤着,半晌没敢睁眼,即便眼里寒意已经散去。
华夙见她脖颈一动,似是悄悄咽了一下,身子也颤得不是那么分明了,才问:“不难受了?”
容离颔首,却仍是闭着眼,唇还微微抿着,气息若有若无,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憋着气。
“睁眼。”华夙在她攥着黑绸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
明明一触即离,那冰冷却细腻的触感好似留在了容离的手背上。
登时,容离好似遭雷电贯顶,猛地松了手,慢腾腾地睁开了一道缝。
“再睁。”华夙耐着性子,又温声道。
容离又睁开了点儿眼,可左右眼好似看到的不大一样,因而眼前天旋地转的,头晕得厉害。她连忙抬起手,遮住了未被抹过眼梢的左眼,只留下右目仰头看天。
在这么睁眼眨眼间,天……竟就变了。
殷红血色伴着黑雾隆隆而上,整座祁安城好似被笼在血光之下,那滔天的血色红似火光,浓重黑雾仿佛是烧起的火烟。
那迎天而上的黑烟似凝成了一只只无骨的手,要将悬天的明月拢入掌心。
容离错愕地仰着头,眼里还在徐徐流着泪。
“看清楚了么。”华夙复而也抬起下颌,眸光清冷寡淡地看着天,好似这漫天血光黑雾与她无干,且有置身事外的闲淡。
“这些……是什么。”容离眼帘一颤,明明不知这遍天的血光黑雾是什么,可心底直犯怵,双腿也不知是乏了还是被吓着了,也在轻轻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