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冷冷睨了过去,当着她的面把画祟拿了起来,揣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容离愣愣看她,心尖好酸,似乎……有点后悔,也许当初不该瞒,直说便好了。
她狂咳了起来,又急又轻,连气力都咳完了。
华夙冷声:“还不睡,是想明日睡到日上三竿么。”
容离顿时迷蒙,下一瞬忙着闷头躺下,睡得着实不安,外边一有点什么动静,她便猛地睁眼。
翌日一早,雨又下了起来,砸得屋瓦噼啪作响,跟炮竹一般,一些房客被困客栈,走都走不得。
这雨下得甚大,雨下来的那一刻,容离便醒了,头疼地支起身,慌张往桌边看,见那鬼在桌边坐着,这才略微安下了点儿心,讷讷道:“我以为你会走。”
“画祟与你的契还没有断。”华夙眼一抬。
容离本想问,那你不杀我?
可这话哽在嗓子眼,她蓦地一想,好似她当真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自个儿又心闷了起来。
往生后再世为人,七情六欲都回来了,还总会忍不住把自己往冷心冷情的方向赶,好似无情法修久了,不懂怎么做人了。
她讷讷道:“那你还要带我么。”
“不带你我怎不把这契给断了?”华夙冷哼,“我灵相修补完全,这契想断便断,当初就是这么杀的幽冥尊,怎么,你也想尝尝这滋味?”
容离自然不想,起身穿了鞋袜,又洗了漱,总觉得身上好似少了什么。
一想,少了一杆笔。
还少了华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心底空落落的,这初春便得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