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轻笑,嘴角那弧度刚翘起又摁了下去,“这虽不是我亏欠她的,可若非因我,她也不会遭那样的劫。”
容离松了华夙的手指头,轻声道:“那血又不是你放的,幽冥尊的过错,你还自己担上了?”
“得益也在我。”华夙手边贴着的那点儿温热没了,忙把容离的手抓了回来,一边道:“这里人多,别被挤散了。”
这来往的人从她身上穿过时,俱被冻得一个哆嗦。
明明已入春,怎还会忽然冷一阵呢。
容离欲言又止,这来往的凡人挤都挤不着这鬼,怎可能会被挤散。
这街圩上的花样不如祁安和皇城的多,容离看一阵就没了兴致,神色恹恹地走了一阵,便想寻个地儿歇上一歇。
所幸来的鬼似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想悄悄跟在她和华夙后边,好借机将浇灵墨擒走。
夜里,华灯初上,灯笼都点亮了,尤其那赌坊门口的,红光熠熠,映得人桃李满面的。
进赌坊的人不少,有穿华衣的,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寻常百姓,大敞的门里吵哄哄的,全是闹下注的声音,和开注时的唏嘘。
容离本想就这么进去了,进去前被华夙拉到了边上。
“笔。”华夙淡声。
容离不明所以,把那细细一杆笔从袖口里摸了出来,“你要画什么。”
她捏着画祟,华夙牵着她的手,寥寥几笔便画出了一顶幕篱来。
那幕篱往头上一戴,容貌顿时被遮了起来。
容离戴着别扭,想把这幕篱摘了,可华夙把手摁在了幕篱上,硬是不让她摘,她只好轻声道:“这玩意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