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掩住了一只眼,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少,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一些业障,寻常人便是这样的,可那盲女身上可太干净了,和初生的孩童一般。
她刚往下眼睑抹了一道,便瞥见悬在赌坊门前的红灯笼摇曳了一下,似是被风吹动。
一缕鬼气像是爪子一般,攀在灯笼下窥探她们,被逮到时便一寸寸爬远。
“鬼气。”容离压着声,“是慎渡手下的鬼跟来了?”
“是。”华夙冷冷一哂:“我不会逼她,可慎渡手下那些鬼可就不一定了。我们等这赌坊开了门再来,且先去别处走走。”
容离颔首,腕骨一紧,被圈了个正着。
华夙带着她往街市走,这小镇不大,可来往的人不少,恰还是街圩,四处都是叫卖的小摊,还有耍杂的正在口吐焰火和胸口碎大石,热闹得很。
这街市上阳气大盛,寻常小鬼万不敢往这地方走。
容离慢下脚步,气喘吁吁的,周围人多,旁人也在闲谈,谁也未注意她是在同谁说话。
“万一盲女不来可怎么办?”
“那屠夫来便够了。”华夙松开手。
容离思索了一阵,心里不安,“你能看出那盲女不同寻常,慎渡手下的鬼定然也能,且不说我们还在山上住了一夜,它们定会怀疑到盲女身上。现下我们出了村,那些暗中窥探的鬼会不会伺机冲盲女下手?”
“你可知为何苍冥城明明有画祟的墨芯,却一直未找着浇灵墨么。”华夙忽问。
容离不解:“为何?”
华夙冷声:“慎渡若想再做一杆画祟,非找到浇灵墨不可,城中那点墨芯哪够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