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容离摇摇头,垂眼盯着脚下的黄泥地,一步步慢吞吞地走。
华夙面色冷淡,“头回见到时,我只觉得这盲女不该是剥皮鬼,因她身上没有鬼气,却未怀疑到妖上。后来想到,就算是妖邪一类,也能往身上套个人皮。”
她一顿,“这人皮要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扒下来才新鲜,其间人不免挣扎,一挣扎便会在身上留下痕迹,若是有磕碰淤伤和勒痕之类的,这皮便毁了,算不得是顶好的皮了。”
容离听着这话,隐隐觉得身上疼,那被扒皮的人得有多痛。
小剥皮小心翼翼地看了容离一眼,原该木讷的眼珠子竟灵动地转了转,喉里挤出了点儿生涩的话来,“不要人皮,现在的皮,很好。”
华夙一哂,“哪有剥皮鬼不喜人皮的,你当真把这小剥皮养得不错,还会还嘴了,在过段时日,怕是比你那几个婢女还要能干。”
也不知这小剥皮有未听懂,点头便道:“能干。”
下了山,盲女把木盆放在了脚边,回头道:“姑娘昨夜睡得好么。”
“好。”容离违心道。
盲女又说:“我夫君常常起夜,他脚步重,又喜自言自语,也不知有未吵着姑娘。”
“不曾。”容离一顿,又讶异道:“就是不知窗上怎破了个口子,应当不是我梦行起来戳的才是。”
华夙一哂,听出这狐狸是在阴阳怪气。
盲女轻声道:“许是风吹的。”
“这风当真会吹。”容离说得情真意切,“山下的风都是一吹便坏掉大片,这儿的风竟能吹出个小孔来,先前在城里时都未见过这样的,当真长见识了。”
盲女僵了一下,蹲下把木盆里的衣裳拿了出来,放在石头上铺平了,又摸索着拿去瓜瓢,舀了一瓢水往衣裳上浇。
“山上的怪事还多着,姑娘常在城里住,自然知道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