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思了片刻,抬起眼定定看了丹璇一阵,捏起帕子想给丹璇擦去脸上的泪,想想又把手收了回去。
人活百岁,有些人至多只能见上一面,再往后,记忆中的模样便会愈来愈模糊。
容离看了一阵,狠心别开了眼,轻声道:“我明白了。”
她不着痕迹地把袖袋里的画祟抖了出来,紧紧捏在手中,“我怕是等不来什么人,那便如掌柜所言,等病好了再走。”
华夙沉默了许久,蓦地开口:“等她心结解了,你现下这病也会跟着一块儿好了。”
容离眼睫一颤,自然清楚这事,故而她才未说会多住些时日。
丹璇有气无力地说:“也好。”
回了屋,容离坐在了桌边,握着画祟久久没说话,就干盯着,这笔若是什么烈鹰,也该被她熬傻眼了。
华夙坐惯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想让她仰头看人,还颇显为难。她跃上桌,垂珠的猫掌轻飘飘搁在了容离的手背上。
“你是想在画祟上看出一朵花来?”
容离张开苍白的唇,半晌才道:“你说我若是画出个周青霖出来,会不会被她识破?”
“你又未见过那人,难不成还能凭寥寥几句话把人画出来?”华夙揶揄。
容离摇头,“我自然不能,可她不是已忘得差不多了,哪还能将周青霖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
“你有理。”华夙轻哂,不想与她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