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鬼哭狼嚎,一个个都在甲板上捶胸顿足。
一个水手看不下去,暗戳戳的骂道:“哭什么哭?一群没卵子的东西,海兰港怎么了?我常年跑那边,那边日子不比这边差!”
骂完后,水手又一人发了一个大陶罐:“都省点力气,待会有你们的好受的,深海航线可不是近海这种小风浪!”
果然,当船只骑上暖流后,摇晃的方式完全不似近海。
十九个被流放的干部,一个个哭都哭不出来了。
章澍只觉得胸闷恶心,头脑晕沉沉的,几次呕吐都没有吐进陶罐。
一旁的水手嘿嘿发笑道:“深海不似近海吧?这在海上奔驰,就像是摇床一样,雏儿怎吃的消!”
“可惜,咱又要洗一次甲板了!”
在水手们的戏虐声中,十九人躺平了,感受着天旋地转,他们真恨不得就这般死去。
章澍两行清泪流着,回想起刚考上公务员的意气风发,他只觉得此刻,天地虽大,却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他们一个个都无力的随波逐流,就像他们这不幸的命运。
…………
不知多少天,当他们稍稍适应晕船后,终于来到海兰港。
一路上,他们三次看到过陆地,可是都不被允许下地。
等终于被允许下船后,他们只觉得海兰港十分的温馨,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少女,向他们敞开了胸怀。
十九人都躺在码头上,一个个都是动弹不得,在被这么十来天后,他们突然觉得海兰港,真的没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至少这里的风有泥土的气息,至少这里的大地不像甲板一般来回摇晃。
章澍瞪大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今天的海兰港,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在远处,一个红砖修建的棱堡,正像一支怪兽一般,趴在这片大地上,显得格外的破坏景致。
“这些人都是后生啊!”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从他脏兮兮的冬季制服来看,这是一名营长。
负责交接的人笑着说:“没错!还都是中学毕业生呢,犯了点错被君上送到了这里,说是劳动改造,其实就是给熊营长你送人才!”
熊营长满意的点头道:“好的很!海兰港这边就是缺人才,有了这些人来,我就放心了!”
说着两人就当场签字交割,将这十九人的命运,在这张文书上决定了。
不少人都又哭了,章澍也想哭,可他却听到更为重要的话,那就是他们来这边劳动改造,其实不是劳工进行的那种劳动。
“各位后生仔,你们都不要哭,这海兰港没你们传的这么迷湖!你们看,我今年才三十岁,看不出来吧?这里的地方,照样养人咧!”熊营长豪迈的大笑。
望着他那张看上去得有四十的脸,不少人再次流了泪。
“都别躺着了!来人,搭把手,把人都抬进屋子里去,让人宰头牛、再杀只羊,好生的款待一下这些后生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