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漾摇头,“你哥说不是。”
我望向楚之岚。
“那两人一人用刀一人用弓箭,常先生死于斧头之下。”
“你们见着他尸体了?”
“你师兄昨夜捉迷藏看见的。”
李漾一脸怪异地看了楚之岚一眼。“真是奇了,昨夜我去寻那暗镖之人,结果投暗器的没找到,找到一具被斧头砍死的尸体。”
我揉了揉脑袋,“师兄,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什么捉迷藏?什么暗镖、暗器?”
楚之岚:“投暗镖之人与此事无关,我可保证。”
李漾:“你为什么要为一个想杀你的人做担保?”
“我不是想为他做保,而是担忧此事会影响我们的判断。”楚之岚语气强硬。
“你就这么肯定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对。”
李漾火了:“凭什么?就凭你武艺高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比你强便可。”
我打断他们:“你们暂停一下能容许我插句嘴吗?”
李漾:“不能。”
楚之岚:“可以。”
我指着楚之岚,“昨夜有人投暗镖杀你?”又指向李漾,“你会武功,你不是单纯的一个郎中吧。”
李漾气得直跳脚,“为什么你对他用问的,对我那么肯定?”
“如果你不会武功我想他不屑与你比。”我答得很实诚。“你是谁?”
“李漾。”
“你是白亭雨的人?”
“没错,公子贤德,纳广才,在下正是公子的门下之客。”
“你是来监视我的?”我握住了怀里的匕首。
“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一直在宗仁馆做事,你可是后来的,不过是公子让我关照关照小师弟而已。”
“小师弟?”白亭雨居然没告诉他我是谁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可不管这个,公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知道那么多可没好处。”李漾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对了,你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那两劫匪给杀了。”
“你只是想趁机逃跑而已吧。”
“莫看过程看结果。”
李漾吊儿郎当地坐着,和白亭雨简直如出一辙,我使了个眼神给楚之岚,便问李漾道:“既然你是悯王的门下之客,那你知道悯王那里有个重要的人质吗?”
楚之岚在李漾的身后悄悄拔出了剑。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小声说:“我就是为了那个人质而来的。”
“关我屁事。”
瘫坐在椅子上的李漾终于是站了起来,他回头便看见楚之岚出鞘的利剑,吓了一个趔趄,“你怎么有事没事就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快收起来。”他推开楚之岚的剑,“再出来看看常先生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就离山上的院落只有半里地的地方,一个老先生浑身是血的倒在那里,远远的就能看见绿林里煞人的殷红。空腹的我胃里一阵翻腾,酸苦的味道灼烧着我的胸口。楚之岚默默挡在我面前。
“常先生,可惜啦,不知是谁手段竟然如此残忍,脑浆子都漏出来了。”
我在一旁不断地作呕,李漾看着那尸首,似乎来了兴趣。楚之岚将我拉到一旁足够远的地方,血腥味就像是缠在了我的鼻尖,经久不绝。
“什么味道?”
我起身看着楚之岚,道:“当然是死人的味道啊,还能是什么味道?”
楚之岚皱眉,“我不是问你闻到了什么味道,而是……”
一股烟味冲散了残留在我鼻尖的血腥气。
还在看尸体的李漾首先反应了过来,他指向我们身后来的地方,“我去!烧起来了!”
那处院落,此刻正火光漫天,烧得黑烟滚滚。李漾跳脚而起,嚷嚷着:“骡子!医馆的骡子还拴在那儿呢!”
跑近火场,炙热的温度让人无法靠得更近了,那处火焰烧得极旺,我赶紧拉住他,“你疯了吗?那臭骡子早就变成烤骡子了!”
他一脸绝望,“药没买成,骡子也死了,馆长会骂死我的。”
一行三人,就站在稍远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一间茅草院落烧了个干干净净,焦黑的屋顶坍塌,阳光透过沉沉的烟灰照射过来。我们面向阳光,但是我和李漾都无比惆怅。
他有气无力地对我说:“还好火势没有蔓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