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连说几条自己的推测,薛函关都没有反驳,贾琏自然知道自己的推测对的。
那年在京城,贾琏曾拜访过前太子太傅裴远山。贾琏问裴远山,他觉得本朝太|祖得国是处心积虑,还是顺势而为。虽然裴远山没有正面回答,贾琏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祖得国是顺应时势。
前朝和本朝虽然是两个不同的朝代,但是却都是疆域辽阔、国力昌盛的大国,若要毁灭这样规模的朝廷,必然要先挑起朝中内乱。而前朝的内乱,便是薛函关的祖父薛东来暗中挑起的。
薛东来原本想趁天下大乱,攫取江山,却不想各路豪杰揭竿而起,最终取得天下的是太|祖。薛东来含恨而终,薛家后人却将他搅混水的本事和野心都继承了个十足十。
异族细作如戴权,能够坚持数代,百年如一日想要入主中原;薛家也将野心作为遗产一代代的传了下来,经营百年,险些颠覆了朝廷。权柄,自古以来都是最令人疯狂令人着魔的东西。不同的事,大部分只敢在梦里幻象一下自己一呼百应,至高无上;而少数的野心家如薛东来、薛函关却付诸了行动。
薛家和别的有野望的人家不同在于,在薛东来的火上浇油下,前朝真的走向了毁灭,虽然后来得天下之人和薛家无关,但是在薛家这样自负又野心勃勃的人眼里,薛家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之遥让薛家后人越发疯狂。
百年之后,薛家出了一个最杰出的子弟薛函关,他确然聪明绝顶,杀手、富商、邪教、皇子,封疆大吏,天下没有他不能利用之人。按原著剧情,贾琏觉得薛函关至少是阶段性成功了,天下确然大乱,进入‘末世’,只是最终薛函关得偿所愿,还是再次为他人做嫁衣裳,因为原著后半部遗失,却不得而知了。
薛函关不知道贾琏脑子里思绪又跑了几个来回,对贾琏怒目而视道:“什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都是无故文人献媚当权者编出来的鬼话。”
贾琏被薛函关的怒吼拉回思绪,贾琏像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他。
薛函关接着道:“你这样瞪着我做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前朝气数已尽,是我祖上费尽心思让前朝分崩离析,凭什么叫司徒家捷足先登,得了这天下。我祖孙三代、殚精竭虑,不过是想拿回本属于我薛家的东西。”
贾琏轻摇一下头,用无比惋惜的语气道:“可惜薛先生到底忘了一句话。”
薛函关原本又要高声斥责贾琏满口胡言,但到底忍不住好奇,脱口问道:“什么话?”
贾琏指了指薛函关心脏的位置。
薛函关一愣,想到听祖父说过,本朝宁荣二公练的移山刀法的由来,以为贾琏说自己要有一颗仁慈之心,突然哈哈大笑道:“贾琏,我到底应该觉得你聪明呢,还是蠢呢?若说你蠢,你到是处处料事如神,乃是薛某生平仅逢的敌手。论智计本事,薛某自问也要落你半筹;若说你聪明,却偏偏信那些什么仁心无敌的鬼话。
凭当初贾演、贾源纵横沙场的本事,若是自立为王,又何须受人驱策,甘为司徒家走狗?偏生你贾家练什么移山刀法,将刀术练得出神入化又如何?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仁心是什么?不过是给你们这些有本事的蠢人上的枷锁和狗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妇人之仁!”
甄函关越说到后面,笑得越是难以控制,渐渐的笑得满脸癫狂,仿若入魔。
贾琏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薛先生没有心,所以我指的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