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西海沿子地形特殊,许多中原将士刚到西海沿子的时候别说上阵杀敌,就是走路也都呼吸困难。所以西海沿子的守军向来不轻易更换。若是朝廷杀了总兵南安王,还有副总兵施良可以顶上来。
正是因为想到此处,南安王才勾结西海王,约定好时间,南安王以检阅队伍为由,叫施良将麾下士兵全都调到校场操练。这个时候,西海王趁防线空虚,试探性攻入,果然见施良负责的南线防区守备空虚,便大举入侵。
施良得到消息后,正要带手下将士赶回,又有北线防区的探子来报说发现西海国大军入侵。南安王以总兵身份将施良调过去,但那边只是西海国佯攻,施良发现北线防区没有危险的时候,他原本负责的南线已经被全面突破。
这一切仓促之间发生,虽然施良早就疑心南安郡王,但也没想到他竟然勾结敌国,引狼入室,一开始只当是南安王指挥失误。但后来越想越不对,施良越发怀疑南安王,便留了个心。
果然在开战之后,施良部在南安王的指挥下屡屡扑空。朝廷兵士不少手上拿着锈蚀淘汰武器,和西海国军对战中,也颇为吃亏,没过多久,南安郡王就下令将防线后撤。虽然施良据理力争,但是军中大忌便是不服调度,饶是施良是副总兵,但南安王到底是总兵,八万大军只得后撤到白河坝驻扎。
朝廷大军后撤之后,西海王部忙着在白河城发横财,倒安生了几日。施良忙着整顿军纪,不敢懈怠。可是朝廷大军连吃败仗,士兵们可不知道南安王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正副总兵在暗中打擂台,难免丧气。竟是一切都被西海王说中了。
南安王倒也不是傻子,西海沿子地处蛮荒,卫所是一道天堑,易守难攻。正因为朝廷占据了卫所一线,西海国才宁愿在灾年花重金买物资,也不敢轻易开战。
卫所旁一条河,名叫白河蜿蜒向东。因为有白河的滋养,才能在白河岸边兴建起一座白河城,能有供一城之人和卫所将士用的水源。白河向东注入白河坝,便流入地下不见了,成了暗河。所以白河坝往东,便是一片荒漠。
故而,西海沿子的防线有三道:卫所、白河城和白河坝。
若是让西海大军占领了白河坝,便真的只得让西海大军长驱直入,退守甘肃了。故而,南安郡王撤到白河坝之后,便安营扎寨,修城筑池,固守不让。
退守白河坝之后,南安王每日都在计算着时间。第一道起了战事的密折最先发出,不久之后便是一道丢了白河城的救援折子,这两道折子都十万火急,传入京城应该不超过两月。只是这还不是自己反攻的最好时机。须得内逃的难民至少入了晋中,朝廷才知道西海沿子战火蔓延,到时候自己反攻回去,收回白河城,便是大功一件。
只是南安王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西海王这么快就背信弃义,守军撤到白河坝不足一月,便有探子回报说西南王带着大军朝白河坝杀来了。
南安王吓得身子一颤,对耿阳道:“集结兵力,断不能让西海王过白河坝!”又道:“传我号令,让施副总兵带兵迎敌,若是丢了阵地,军法处置!”传令兵应是去了。
施良早就觉得这些时日输得憋屈,得令之后,明知南安王有猫腻,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摆阵应战。
柳苹带着三千兵士越往西行,遇到的内逃难民越多。柳苹不禁怒从心起,又打听前方战况。当柳苹一行日夜兼程赶到阳关的时候,内逃难民说西海大军已经和朝廷守军在白河坝开战了。
柳苹刚从西海沿子回京不久,自然知道白河坝是西域最后一道屏障。且白河坝一不如卫所是天堑所在,二不如白河城城池坚固,补给能力也有限,八万大军撤入白河坝,别说军心大受影响,就是粮草也未必能支撑多久。柳苹想了一下,便拿出文书让阳关守将供应了粮食清水,又继续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