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容家人,大家自会给几分薄面,何来只手遮天一说,不过无能之辈,总会给自己寻些可笑的借口,简直贻笑大方。”容井胧不习惯和人打嘴炮,这会儿被商桑一激,好似增了额外属性似的,嘴巴也利索不少。
“贻笑大方?”商桑黯然,“原来大伯是这么看我的,难怪……难怪大伯会处处会针对我。”
她态度转变太快,容井胧猝不及防。
见她哀哀戚戚的,容井胧的反驳之言,压在喉咙口出不来上不去。
“你……”
“大伯若是瞧不起我,大可直言,何必拐弯抹角地骂人,若不然干脆上书一封到永定,让圣上撤了我容少夫人的头衔吧。”商桑一副林黛玉上身的模样,让他招架不住。
“弟妹严重了。”容井胧不禁有些后悔方才一番言论,比起来她扭扭咧咧的姿态,他更喜欢商桑笑里藏刀的样子。
看着商桑那张不断翕合的嘴,他脑瓜疼。
“我虽只入府两年,许多事也未能尽善尽美,大伯可是对我有意见?”她自顾自点头,似乎还未演过瘾,又说,“大伯回来没几日,便这般膈应人,可是嫌我做得不周到?”
容井胧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商桑还在说着什么,他已无心再听。
揉了揉眉心,旋风一般的消失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商桑心中郁结终是疏解。
“夫人,蓝嬷嬷那边也要去追?”不知怎的,南枫感觉有些尴尬,见她神态恢复如常,也是长舒一口气。
“不必了,人早就都跑远了。”
这夜,两人也算两败俱伤。
一个无功而返。
另一个惹了一身骚。
子宁回到羲和院时,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便起了想邀功的心思。
哪知见了容井胧后,他霎时也蔫了。
“少爷,嬷嬷让奴才给您带句话……”
容井胧抬眸扫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有话说,有屁就放。
“嬷嬷一直惦记您的大恩大德,即便后日不能在身旁伺候,也会为少爷您念经祈福,望您一切安好。”
容井胧点点头禁不住想起在曹江时,那段朦胧遥远的记忆。
他亲娘生完他后,身子一直不好,对他也疏于照顾。
是蓝嬷嬷在曹江照顾他好几年,最后被派到了浔阳容家。
这一别数十年。
这回见来她感触颇多。
他似乎一直在克制自己对蓝嬷嬷的感情,若不然也不会被商桑方才那一言激到。
见容井胧神色越发肃穆,子宁未免惹火上身,寻了个借口便开溜了。
细雨朦胧,这一下便是一整夜。
*
落了一夜的雨,热浪褪去,清风徐徐,气候还算舒朗。
商桑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紫粉相间的牵牛花出神,桌上的绣架也静置一旁。
商桑心不静,干脆走到院子里去吹吹。
却在院门口听到吵闹声,细问之下,四个姨娘打马吊输不起闹起来了。
商桑一听乐了,终于有事儿能让她打发时日了。
不待她去和稀泥,四人到先找她说理来了。
华莲前两日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
二姨娘莫芙蓉年纪最长,平日还算沉稳,与商桑多有来往,表面上算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