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已长到这样高了么?
院中刮过山风,顾昭打了个寒战,再回头时已看不见钟妙的幻象。
他愣愣站了几息,推门进去。
钟妙正于院中练剑。
世人只艳羡她天资卓越,却不见她日日勤勉修行,从未松懈。
顾昭远远地望着她,也取出剑来。
他用的还是当年在育贤堂时钟妙送他的弟子剑,于他的修为已很不相称,须得小心收敛灵气避免损失。
从最初的逐影剑法开始,从第一式到最后一式,顾昭早已将它们刻入骨血,练到最后一套剑法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正确收尾。
钟妙没来得及教他最后一式。
顾昭颓然垂剑。
“弟子愚钝……师父,您教教我,您再教教我吧。”
幻象又一次消失了。
顾昭垂着头,阴影模糊了神情,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
片刻,他仰头笑道:“是,弟子明日再练,师父晚安。”
他仍然住钟妙的隔壁。
顾昭脱去玄色外袍,仔细用除尘诀将自己扫了一通,这才靠近床榻。
钟妙当年为他挑的床已经太小,顾昭饮下杯酒,抱紧了床头的布老虎,小心蜷缩着躺下。
他从前总弄不懂师父为什么如此爱饮,直到他也开始学着用断肠草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