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头一回到钟妙府上,院中杂草丛生,也不见添置了什么新物件,看着荒凉冷清极了,就像是主人随时都准备拿上行囊出门,一去再不回头
顾昭在桃树下找到了钟妙。
她拿了话本盖在脸上,已淹没在花瓣中睡熟了。
如今还是早春,哪有这样大咧咧躺下就睡的?
顾昭正想叫醒她,没走几步却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紧接着喉口一闷,叫人跪压在胸前牢牢摁在地上。
钟妙右手钳在他咽喉,左手已摸上佩剑,眼神凌冽如刀锋。
她望着顾昭的脸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清醒过来,很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拍打。
“对不住,对不住,”钟妙难得有些心虚,“我习惯了,你下次当心些,别在我睡熟时靠那么近。”
顾昭捂着咽喉咳嗽起来,他好半天没法开口说话,只能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
钟妙放心不下,一路跟着顾昭回了顾府,见了一桌子好菜更是内疚。
她有心想看看伤情,但顾昭领口向来严丝合缝地捂着,总不好直接强行上手,磨了半天也没用,只好闷闷回去。
顾昭收拾好碗筷,这才回房内解开衣襟。
咽喉处已经肿起青黑勒痕。
他当然不怪钟妙,做这种行当,若是不警惕哪能活到现在?
但他心中却难免苦涩,就像是……本不应当这样的。
他本应当处于更受信任的位置。
顾昭对着镜子眼神暗沉盯了片刻,拿绷带细细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