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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他们也说过,要帮他把母亲找回来,还问他想不想母亲,问他母亲到底去了哪,但他不肯说。

他不肯说,因此捱了打,村里的老爷们怕他烧坏了脑子再问不出来什么,这几日还宽宏地分了他几口水喝。

他有时觉得热,有时又冷得过分,他想起地狱,偶尔会来个干瘦嬷嬷同他说话。

“娃娃不要犟,这是大功德的好事,”嬷嬷说,“耽误这么多命,当心要下阿鼻地狱。”

如果地狱是这个样子,他又冷起来了,打着摆子往日头里栽,他不害怕。

他恍惚是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的,但脑子浑浑噩噩想不清楚,周围人焦急生气时他便想笑,周围人带了笑意他就害怕。他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只能期待奇迹发生,他要他们气急败坏大失所望,但他们的神色越发轻松,并一日一日更轻松。

于是他几乎要被恐惧吞噬。

这一日终于来了。

他听见门外看守的人大笑,有人点燃了红灯笼,正挂在他家门口。

喧哗的人声近了。

他囫囵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外冲。

不,不!不!!让我下地狱吧!让我下地狱吧!

门开了,人群簇拥着纤细身影迈进来。

他的恐慌在这一刻达到极限。

“不!别回来!别进来!”他嘶吼着扑过去,“别回来!娘!”

那个身影被他抱住时似乎愣了一愣,接着一只手温柔地抚在他脸上。

“可怜见的,”她说,“我进去就是,你们别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