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接话的行为却一点不受影响:“我也听不明白。江南多被称赞吴侬软语,言谈之时轻清柔美,今日一听,大约也是有代价的。”
何芊蔚听明白这话的意思,笑得两个酒窝浅浅印出来,又道:“但是好好听啊。”
她似乎颇为感概,意犹未尽地表达着自己的向往。
“尽管不知道其中意思,但听起来就是很舒服……就算有谁用扬州话骂人,我也会觉得颇为风雅的。”
“青青还有这想法?”萧载阳作沉思状,“要不我让纪修找个人来……”
“没辙,想都别想。”何芊蔚瞬间理智回笼,反驳道,“假如你真这么做,我会在纪修找到人之前先好好冒犯一番太子殿下的。”
“都知道是冒犯了你还要做?”
“那怎么办?不高兴你揍我呀。”
两人熟练地打起嘴仗,你来我往地互相损上几个来回,最后由何芊蔚以一句“真想听听扬州的曲儿是怎么唱的”结束战局。
说到这儿,她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兴致勃勃道:“对啊,吃螃蟹的时候可以找个人来唱曲儿给我听!多享受!”
“总觉得这两者算不上好搭配……”
萧载阳吐槽道。
然后扭头敲敲车厢墙壁,示意外间偷听的纪修记下来。
在两人的笑谈中,马车默不作声地驶向了扬州太守再三推荐的客栈。
这客栈名唤踏歌楼,在扬州城内素有美名,甚至有不少外地人千里迢迢赶到扬州来,就为投宿到踏歌楼,好好享受一番。
最值得一提的是,踏歌楼的厨子对烹饪海产颇有心得,由他家做出来的各类海产,实在是人间至味。
鉴于何芊蔚满心惦记着海蟹,萧载阳也就选了这一家。
马车刚停在踏歌楼门前,玲珑心思的纪修派出去的人就已经定好了两间天字号和其他房间,萧载阳与何芊蔚下了马车便直奔自个的房间去。
美食当前是没错,但舟车劳顿这么久,也得好好沐浴一番,去去风尘才能好好享受。
正好后厨那边出菜也得费些功夫,等到时候浑身焕然一新,再出门碰头时,没准正巧能吃上新鲜出笼的晚膳。
何芊蔚心中计划得好,实际情况也正如她所料。
不急不缓地换过一身行装,转到包间与萧载阳碰面,叫上一壶热茶,陪着小菜闲聊一番,主菜也接二连三地被端进包间,将餐桌占据得满满当当。
不论旁人是这么样的,何芊蔚依旧第一时间瞧上了那红彤彤的海蟹,眼睛一亮就伸出手。
萧载阳刚握住筷子,见状稳准狠地在她手背敲上一记,语气严肃:“当心烫。”
何芊蔚委屈兮兮地收回手,偏偏又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只好撇着嘴,巴巴地盯着那道螃蟹。
这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于是等候片刻后,萧载阳第一时间亲自上手,麻溜地剥出一只蟹来,将蟹肉全放到了何芊蔚的碗里。
他手上沾了油,不方便有其他动作,只能放柔了语调,调侃道:“瞧你这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亏待了你。”
而何芊蔚已经美滋滋的上口了:“谁在瞎说这些!殿下可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