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举人为人极其低调,旁人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我却是知道,他爹是江南河道总督。近日里我在江南那边弄了点小买卖,谁知了岔子,可惜我先前结交的都是些京官,还都使不上力,今日来此本想结识与他,央他说句话儿,我那买卖便也就成了。谁料……”
谁料,他今日来连那秦举人都没见上,更不用提央人家求情呢。
他在这里一番牢搔,妙珠听到耳中,却是另一番计较。
“即是旁人都不知这位秦举人的身份,相公又是如何得知?”妙珠伸出芊芊玉指轻柔的为其揉起了肩膀来。
“你这手法儿倒是最合我心意,”安培庆舒服的哼唧两声,又得意到:“你相公我手眼通天,这京城里的权贵官员,哪怕是个新进京的学子,他们的底细我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京中这么多权贵,相公曹劳,若要记他们的底细,可是极辛苦的。”妙珠叹了口气,语含敬佩仰慕之意。
安培庆哈哈一笑,道:“自然不是记在脑子里,簿子里记着呢……”说完又觉得失言,赶紧咳咳两声掩饰过去。
妙珠亦装作没听见一般,自发的岔开话题,安培庆见此愈发觉的她安守本分温柔体贴。
回了府里,安培庆只为着江南那边的小生意而东奔西走呢,几位妻妾却不知只斗的个昏天暗地,生生又将他好容易怀有身孕的一个小妾给斗的跳了井。
最后安培庆发了狠,当场便写了休书,要休了那段氏,只安家老爷不想得罪户部左侍郎家段家,决议不允,安培庆却要坚持。一时间全府的小妾们喜不自胜,若是没了那段氏,她们不必在受那鸟气不说,个个儿凭本事有望扶正。
是以没有一人来求情,除了妙珠。
望着跪在地上苦苦为那段氏求情的妙珠,安培庆只当她是生性善良,见不得那段氏下场悲惨。
“相公,休妻之事还需另议,如今虽然江南的买卖黄了,可在京城中尚有些生意是与段家合伙做的,若是此时将段氏休掉,岂不是对相公大/大的不益?”
妙珠了解安培庆,是以说话也说道点子上,安培庆只被那段氏气昏了头,被她这一提点,方才想起这茬儿。他如今的身份虽是六品的官身,可本朝为官俸禄向来不高,他又素来穷奢极欲惯了,自是需要暗里做些小买卖赚取些私利。
与户部的段家合伙,更是百害而无一利,谁料到这段氏如今竟是这般不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至今没个一男半女。还将他其他妾室的孩儿都早早的害了,害他年纪不小了还无所处,如此恶毒不堪足以见官。可若是休了她吧,那段家必不会罢休,若是不能休了,他又恨得牙痒痒。
妙珠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赶紧轻言柔语的劝慰,安培庆叹口气道没想到她作恶多端致所有人厌恶,如今却得你来求情。
妙珠温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要求情自然是要有十足的诚意的。后来妙珠直接提出要为安家祈福,不惜奔波,远到京城外的鸡鸣寺里上香吃斋去了。
安培庆为她如此懂事,心中甚是欣慰,连个妾室都能如此为安家着想,他则更是变本加厉的与各种权贵交结。
谁料安家这桩闹休妻风波还未出三日,便有一个晴天霹雳打了下来。有官差上门,二话不说便拿了安培庆与他的妻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