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是奴婢身子健壮,跑得快,跑起腿来得心用手!”信儿不甘继续道。
“论办事跑腿嘛,还得数杜小竹……”点翠说着,眼中笑意更浓。
信儿则是垂头丧气,眼泪汪汪的,快要哭了似的。
“小姐你就别打趣信儿姐姐了,”蔷薇赶紧笑道。
“好了,哭什么,我让你留在身边,自是极欢喜你的,你亦有自己的可贵之处,你怕什么!”点翠也不再逗她,认真道。
信儿自然是有她的长处,她性情醇厚,心无旁骛。也最是忠心,交由她的差事,她必拼了命也要做成。
听了小姐这话儿,信儿才破涕为笑,自去给小姐倒牛乳泡手去了,蔷薇亦随她一起出去。
“这几个丫鬟被我惯坏了,让你见笑了。”点翠道。
妙珠凄然一笑,道能跟在小姐身边伺候是福分。
点翠却是不语,她以前也做过丫鬟,能安于做个丫鬟再遇上个宽厚些的主子,自也是一种福分的。可若是那般心思不稳之人,注定是感觉不到这种福分,就像妙珠,显然她另有志向,不可强求。
“日后可有何打算?”点翠轻声问道,瞧着她的意思,对那安府已经是嫌恶至极,若有朝一日有法子,自是要离开了的。
“小姐莫要担忧奴婢的后路,如今的妙珠哪里还有后路,只想着要那姓安的一家付出代价,其余的便不再多想。”
瞧着那一层层开的如火如荼的茑萝,妙珠突然凄婉一笑,她不就是那茑萝,缠缠绕绕的,在那深宅后院的泥淖子里挣扎盘旋,表面上瞧着风光无限,不过是一时绚烂的短命罢了。
感叹末了,妙珠瞧着天色不早,那安培庆与西院的几位公子吃酒也该散了,于是捡了些要紧的事儿跟小姐禀报。
平日里她怕被人发现,都是小心翼翼的,给点翠递信儿的时候也都是语焉不详的。今日终于见了,自是要说清楚明白的。
如今的安家从外面瞧着是风平浪静,甚至安培庆四周结交权贵,年纪轻轻虽然未中举却托关系被举荐了个六品的肥差,看似风头无限前程大好。
不过安家内宅却是一团糟乱,这一团糟里面自是有妙珠在里面故意搅扰的作用在。先说安培庆的那位正头娘子段氏,她本是极有本事的,论心机论手段比妙珠也不遑多让,拿捏去下面的姨娘来更是雷厉风行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