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妹妹还在个醉上?”李桑跳起来,紧张道:“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不若喊个大夫瞧瞧去?”
自打昨夜他们六人结拜,他做了老大,他这心态和言行都变了。以前因着家世的缘故他难免遇事保留几分不爱上前,如今他可是大哥,自是不能独善其身了,该操的心该担的责任他可都得顶靠上去。
“大哥不必担心,我瞧着妹妹她的脸色不像是病了,许是再睡一会子便就行了。”归伯年对着大哥李桑,这脸色也不好太难看,道:“我着了丫鬟去瞧着,一旦她醒了,便来报。”
今日上午他为着袁知恒的事去询问点翠的意愿,却见她正在醉梦中呢,又问询了她院里的丫鬟,却听大丫鬟支支吾吾道昨天夜里大少爷将小姐送回来之后,小姐直嚷着要去见老师呢,众人拧不过她又怕她闹大了进了夫人,只得又把她送到西院儿去远远的瞧着……
秋月说完了这话儿,归伯年若是再不明白妹妹的心意便是傻子了。
又有点翠身边的嫲嫲邢大娘一边将他送出院子,一边状似无意的说道:“小姐在未进这府里之前就与袁公子相识了,那时候该是小姐最难的时候。后来进了西院小厨房,常常与老奴说袁公子不仅教识字识理,更是她的恩人,她待袁公子自是有不同的情分在……”
既然这也是妹妹的意思,他这个当大哥的又有何话可说?只深叹一口气,由着她去。不过对袁知恒,他尚存着一肚子气,妹妹单纯乖巧,都是被他教坏了。
他还拿袁知恒毫无办法,瞧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是表明了自己妹妹被他吃的死死的。妹妹性子温软乖巧,又素来听他的,日后若真成了,还不被他欺负个遍去!
却说点翠一觉睡到日落西山,醒了升了个懒腰,倒将昨日夜里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小姐,你可醒了!”冬雪惊喜道。
邢大娘赶紧着了胖丫头去小厨房将那暖胃的粥和小菜端来,秋月则是搅了将从井里打来的凉水帕子为点翠净面醒神儿。
“小姐,让奴婢与你梳一个灵蛇髻。”青青从院子里进来,手中捧了一朵娇艳的海棠花儿,笑道。
点翠被那凉帕子激了个精神,这才发现这屋里人人含笑瞅着自己呢。
大概是昨儿吃醉了酒,出了丑,教她们瞧了笑话儿。点翠便任由她们笑去,舒坦的坐在镜前一边吃粥,一边由着青青在她头上摆弄。
半晌,点翠瞧了一眼铜镜,哭笑不得。只见给她堆的满头珠翠钗环不说,鬓边还别了一枝子开的鲜艳的绯色海棠花儿。脸上画的却是飞霞妆。
这尚且不完,冬雪竟还娶了一件儿妆花绣蝶恋芍药花边紧丝云锦衣裳。
“且慢,信儿赶紧去打了水来,我要将这红通通的脸蛋儿洗干净了去;头上的四支金丝步摇与孔雀尾簪子都去了,只留这顶四时景儿的头冠与鬓间的海棠花儿即可;这衣裳也不行,去一件绣海棠花儿的襦裙来。”点翠连声吩咐着,这几个丫鬟今日这是要把自己往戏台子上打扮呀。
“小姐,飞霞妆多好看,还是别洗了。”秋月还想劝一劝。
“这便要日落了,又不是早晨,装扮的这样隆重艳丽的,我可受不了,你们行行好便饶了我罢!”点翠道。
几个丫鬟互相打了个眼色,皆是捂嘴而笑,小姐一觉睡到了日落,哪里知道袁公子已经向老夫人求亲了!
“小姐,你就听咱们的,好生打扮着吧,待会出去见了人呀,您可就不会觉得这样过于艳丽了。”秋月笑道。
点翠略有惊讶,到底是要见什么人,还得如此一通打扮。正要开口问呢,外头的小丫鬟喜子进来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