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好像努力让母亲满意,是他乏善可陈的生活里唯一能找出来的执念。

回到宿家的这几年,宿白微也不时地回想起十几岁的时候,连臻给他留下的阴影。他终日难免,步步为营,可无论在小心翼翼,仍然感觉下一步就会迈入深渊。

他的手臂上还有被滚烫的水灼伤的淡淡的疤痕,他也至今仍然无法在黑暗的房间里久留,总能回忆起十五岁在车库里被无助和痛苦裹挟的一夜。

可是宿白微现在仍然走在这条路上。

不是回不了头,而是他已经忘了自己应该怎么结束这一切。

-

从老爷子移居国外的那天,宿家就很少举办正式的家宴。

因此在去主宅的途中宿白微还分神地在想:

连臻这两年已经很少和主家来往,毕竟宿烽已经三十岁,也不需要她再保驾护航。加上寿宴就在不久后,今晚应该不必所有人都到齐。

他不会碰见连臻的。

这种近乎侥幸的推断,使宿白微短暂地平静。

一直到他迎着一阵和乐融融的欢声笑语进了门,并且和宿烽身旁的连臻陡然撞上了视线后,这种侥幸破碎了。

宿白微手上早已脱痂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