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展白嘴角几不可见地泛起一丝笑,闭上眼,情不自禁扣紧她柳腰,力道之大,恨不能揉进骨子里,唇上动作倒是放柔不少。
从侵略,变成了取悦。
隔着茫茫夜色,两颗心急促地跳动,黄钟大吕般,“隆隆”震响在彼此脑海中,却都默契地没点破。
这一吻,也因这心照不宣的悸动,荡漾得没了边。
也不知纠缠多久,柳梢头的月亮都爬得老高,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人还紧紧抱着。
料丝灯还在风中悠悠旋转,琥珀色的光在两人身上雀跃,有什么东西,似乎已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还疼吗?”
戚展白抬手,轻轻覆在她脸颊,动作温柔得仿佛她是世间最精美的瓷器。想起那日自己刚走,小姑娘就挨了一巴掌,他心如刀绞,自己在战场上挨了致命一箭,都不曾这般痛苦过。
沈黛猫儿似的眯起眼,轻轻磨蹭他温厚的掌心,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撅着嘴,指尖捏着他衣袖,忸怩地问,“你、你告了假,可是打算在这儿住几日吗?”
戚展白眉尖微挑,捏着她玲珑的下巴,“你希望我留下?”
“才没有呢!”沈黛撇开头,否认得很干脆。片刻,她小眼神又飘回来,巴巴仰视着,灿若繁星的眸子里带了点楚楚的味道,“所以你留下吗?”
戚展白忍不住笑开,低头轻轻撞了下她额头,“只要你不轰我走,我便在这儿赖一辈子。”
“什么一辈子,怎么就一辈子了?你还想我在这关一辈子呢!”
沈黛娇嗔地瞪他一眼,唇角却是压不住往上扬。许是今日出格的事做多了,她胆子大了不少,纤指隔着衣袖在他小臂上画圈,柳眉耷拉下来,细声细气地叹道:“我嘴巴疼,都怪你。”
眼梢却轻俏地扬着,像生了钩子,绵软地吊在他身上。
当真是会下蛊。
戚展白心底无声暗恨,却一点也没挣扎,顺从地俯身,轻轻抿了抿她嫣红的唇珠,“还疼吗?”
温热的鼻息撩起颊上一阵酥麻,一句话摩擦着喉咙,由舌尖轻轻推送,细而沉哑,混着初夏夜晚的凉风,游丝般慢悠悠荡进她心里去。
沈黛脸红得滴血一般,手紧紧揪住他衣袖,好端端一片金丝竹叶都快被她揉烂。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聪明,什么东西都能一学就会。这才几天的工夫,他就学会了她撩拨的招数,明知自己最受不住他的声音,还刻意压低……
怎么回事?不过亲了一回,他们两人怎就跟调了个个儿似的?
耳边传来他得逞的笑,沈黛又气又恨,圆着眼睛嗔道:“疼啊!当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