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贤说得口干舌燥,一气灌了一大杯茶水,继续道:“姓程的人走了才半年,县衙库银就失窃了,姓程的又是钱粮师爷,这事他摆脱不了干系。那程敏不肯是说实话,百般套话,就想打探我知不知道情况。”
卢青桑给他续了一杯茶,适时地接了一句,“舅父又是如何回他的?”
董贤是装傻充愣蒙混过去的。他现在落魄,一身的寒酸劲儿,装个窝囊老头儿好不费劲,程敏试探卢简的事情,他就装作一概不知,反而絮絮叨叨地跟程敏说日子难过,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既然程家是姐夫的好友,那么借点银子就是最好的帮忙。
董贤那一脸的贪婪让程敏嫌弃得不行,他的银子是要花的刀刃上的,当下就道:“今日出门出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银子。”
他把之前拿出来的那一小锭银子推到董贤面前,“这五两银子也够用几日,老先生就暂时先拿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嘴里说着推辞的话,手下干净利索把银子攥紧,这一行为落在程敏的眼里,又是一阵鄙夷。
最后茶也没喝,程敏带着他的小厮走了。
卢青桑突然觉得要是在现代董贤绝对是影帝的最佳人选。
悄悄人家,就这么一通糊弄,成功恶心走了程敏。她自己上次表现可不怎么好,估计现在程敏正在暗处打她的坏主意。
“你现在总算是肯相信舅舅说的话了吧?”董贤问。
卢青桑:“不相信。”
董贤头痛,“你这孩子,唉,舅舅以前是对不起你。可是我刚才说的千真万确啊。”
卢青桑道:“我还是那句话,无凭无据,凭什么怀疑人家?程家与我姑父李尧大人交好,程敏还是李家的座上宾,要是程家真有问题,李家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尧也是在官场上混的人,你爹答应过帮程家隐瞒,不好告诉别人。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爹甚至都不会嘱托我。”
卢青桑眉毛一跳,抓住“万不得已”这四个字,一连串地追问:“我爹是怎么告诉你的,他的书信在哪里,他还有没有什么交代?”
卢简并非是烂好人,以他的处事风格,可能会留下什么也不一定,女儿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闺中弱质,他没有跟女儿说,但是未必不会给董贤留下些什么。
董贤目光闪烁,就是不敢看卢青桑的眼睛,也不敢说话。
卢青桑急了,道:“舅父之前已经在程敏面前把自家摘出去了,现在我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来,你将我爹留下的东西,还有他写给你的书信都交给我,后面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处置,我保证不会牵扯到舅父你一丝一毫。”
董贤垂着头,还是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