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愣,然后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
霍不疑温和道:“敢问都尉,万太守情形如何。”
二驸马笑道:“你放心,我仔细查问过了。万太守与族亲不睦,是以万家族人也没法仗势欺人,随县万家度田十分顺畅。至于徐郡,万太守有人马有财帛,一不怕当地豪强威吓,二不贪图人家贿赂,是以徐郡度田也很顺畅。”
霍不疑放了心,然后当场翻脸:“都尉大人真是可恼,当年你向我打听二公主的起居习惯,我可从未告诉旁人。不想都尉大人转头就将我所托之事抖搂出去,也罢,我也得与陛下和殿下说道说道。殿下可知,当年陛下尚未赐婚,驸马便与公主在园……”
“打住打住!”二驸马急的脸红脖子粗,“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别说了,看在公主自小待你不薄的份上,看在上回……哦……”
他忽想起一事,“对了,我还没与你算账呢!殿下臣告诉你,三年前我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去边城看这竖子,谁知他居然装作不认识我!害我在营寨里寻摸了一整日,还当自己找错地方了呢!”
霍不疑笑道:“谁叫你穿戴的那么金光闪闪,边城苦寒,将士们最看不惯那些衣着鲜亮的世家子弟!”
太子终于绷不住,放声大笑。笑罢,他敛容正色:“依子晟看来,父皇会如何处置地方豪族违抗度田令之事?”
霍不疑想了想,道:“陛下会先处置那些瞒报田土人口的郡太守,大约要杀上好几个——说到底,他们才是朝廷重臣。罔顾国法,他们首当其罪。然后朝廷加紧度田,再看地方豪族的态度。若是就此服软,老老实实的奉令行事,就罢了;若是依旧顽抗不改,甚至兴兵作乱……”他没说下去,只用眼底寒光表明决心。
太子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很符合亲爹喜欢给人一线生机重新抉择的习惯。他又问:“驸马以为如何。”
二驸马举着锦帕,还擦着适才被霍不疑吓出的冷汗,闻言吐槽道:“这竖子除了自己的婚事,其余大事小情,多是所料不远。”
正事说的差不多了,霍不疑起身告退,本来太子还想问他两句婚事进行的如何了,但被二驸马以目光制止,只好目送霍不疑离去。
看着霍不疑修长矫健的背影,二驸马不禁感慨:“若不是凌益那狗贼作恶,亲人惨死,子晟应当是这都城中最鲜衣怒马,最明朗直率的儿郎。唉,真是造化弄人。”
太子也叹了一声。
……
回到宅邸,霍不疑听闻骆济通还没走,便先回屋换过一身常服才过去。
骆济通惶惑不安的坐在偏厅,见到霍不疑进来,紧张的直起身子。